清瘦的男人默默转过身,行走得比较艰难,身后是一辆黑色的小汽车,杜公馆的车。
“四哥,那个女人怎么办?”杜宇眉在身后问了一句。
岸边,王妈正匍匐在地,低声地哀嚎着,不知道是因为中了枪,还是因为亲眼看见自己的弟弟葬身海底,悲愤的哀嚎声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杜宇风停了下来,默默地转过身去,一脸阴沉地看向下面码头岸边的那辆车和倒在车边的王妈,轻轻地叹了一声。
“随她去吧,是死是活,看她的造化了。”
杜宇眉一张满是肥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忧心忡忡地对杜宇风说道。
“四哥,斩草不除根,只怕……”
“只怕什么?”杜宇风阴着脸,瞟了一眼杜宇眉,“你怕她来找我们杜家复仇?还是你怕她把海里的戴雨浓捞出来?”
杜宇眉不再啃声,心里却是老大的不高兴,她似乎很在乎王妈的生死。
杜宇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杜宇眉,说道。
“凡事留一线,斩尽杀绝的事干多了,会折寿的……”
“那你还不是安排人去把她男人和儿子给干掉了……”杜宇眉嘟囔了一句,杜宇风顿时转过身来,一张冷冷的脸对着杜宇眉,眼里满是愤怒。
杜宇眉的脸瞬间被吓得惨白,微微张开嘴唇,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满眼惊恐地看着杜宇风。
“这件事,你要么带着进坟墓,要么我让你带着它进坟墓……”
杜宇风阴森的话让杜宇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从未想过一向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四哥会说出如此重话来。
说完,杜宇风又转过身去,缓缓地向路边停放的车走过去,他得很慢,很慢,似乎有些不怎么适应用那支假肢行走。
杜宇眉愣了片刻,顿时醒悟过来,慌手慌脚地赶了上去,柔和地说道。
“四哥,四哥,你慢点。”
杜宇风没有理会她,一把将车门拉开,坐了进去。
杜宇眉赶紧上前也拉开了驾驶室的门,坐进去,手忙脚乱地启动汽车,车缓缓地向着言家庄方向开了过去。
天空又慢悠悠地飘下了小雨,坐在后排座的杜宇风一言不发,阴沉着脸,半闭着眼睛。
杜宇眉时不时地从后视镜里瞟了瞟后面的杜宇风一眼,却不敢说一句话。
车开了大概两柱香的功夫,终于颠颠簸簸地来到了言家庄那座古朴、沧桑的牌坊下面。突然,坐在车后的杜宇风睁开双眼,冷冷地问了一句。
“宇眉,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杜宇眉松了一口气,听语气,四哥气消了很多,她立即看着后视镜里的杜宇风,满脸堆笑地回答道。
“言家庄啊……”
杜宇风的脸更加的阴沉,又问了一句。
“这里是戴雨浓人生中的最后一站,真是世事无常,他的亲姐选来选去,居然会选了这里,也算是苍天有眼,凡事都有定数。”
“定数?”杜宇眉脱口而出,疑惑地吐出两个字,却又不敢再多问,刚刚杜宇风那句话让她心有余悸。
“不错,定数!”此时杜宇风似乎不在乎杜宇眉的好奇心,也似乎有心情讲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言家庄的来历可不简单……”
杜宇眉把车停了下来,正巧停在那座牌坊的下面,车头在前面,车尾在后面。
“这个庄的言姓人家都是言子的后人,言子是孔子的学生言偃,“孔门十哲”排名第九,他也是孔子七十二贤人中唯一的南方人,他的后裔也多分布在南方,虞山镇自古以来都被尊之为言氏后裔的正宗大统。”
“殊不知,这个言家庄才是真正的言子大宗后裔。”
杜宇眉惊愕地转过身来,看着杜宇风,不解地问道。
“虞山镇的言子庄可是江南的文宗泰斗,盛名于世很久了,怎么他们还不是正统大支?”
杜宇风点点头。
“春秋时期言偃师从孔丘,言偃出生的那一年,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杜宇眉摇摇头,满脸疑惑。
“公元前506年,吴王阖闾重用楚人伍子胥,率军攻楚,入楚都,伍子胥为报父兄之仇,掘了楚平王的墓,将楚平王的尸体拉出来,爆鞭三百。”
“这和言家有什么关系?”杜宇眉突然插了一嘴,又立即假装失言地捂住嘴巴,看着杜宇风。
杜宇风看了看,阴冷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世人皆知伍子胥破楚鞭尸,却不知领军的是谁。是孙武,有孙武统军,楚国焉能不破?伍子胥睚眦必报,掘王陵的做法不但招来了楚人的怨恨,更是让吴王阖闾不满。伍子胥倒是泄了私愤,可是楚国上下皆把此事记在吴国头上,天下莫不言吴王阖闾是暴君,阖闾本就有意称霸天下,却因为伍子胥落个不仁不礼的骂名。”
“吴国有位大夫叫言宰,也就是言偃的父亲,他向吴王阖闾进言说要想与中原大国争霸,只靠武力是不行的,吴、越、楚三国皆南蛮小国,不知书不知礼,即使武功横行天下,天下人又谁会臣服呢?”
“言宰的意见是派人去中原,去北方学习周礼和各家各派所成,将制礼作乐这一套中原运用几百年的成熟制度带回吴国。让吴人也像周人那么知书晓礼,要争霸,先征礼。”
杜宇风看着一脸茫然的杜宇眉,冷笑地摇摇头,却又继续说了下去。
“言宰的谏言得到了孙武的推崇,知兵者对兵之害有非常深刻的认识,真正的争霸与兵毫无关系,一切取决于文化,取决于传承。吴王阖闾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也就同意了言宰的计划,暗中派人前往中原地区,前往齐、鲁、魏、晋、燕等过去学习。”
“后来呢?他们都学成了么?”杜宇眉突然又问了一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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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原来这才是言家的秘密,传承千年,只因他们是细作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