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阁。
苏宁清在案前看书。
紫烟在旁研磨,看到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眉眼间露出欣喜,看向苏宁清时又敛去笑容。
“小姐,青山来了。”她轻声提醒道。
苏宁清抬头,瞥见门口伫立着青衣男人,站得笔挺,因未得她同意,一直规规矩矩地背对着门。
“进来吧。”她接过紫烟递过来的笔,在书上勾画。
青山得了命令,走了进来,行礼道:“青山见过小姐。”
“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苏宁清问道。
青山点了点头,递给紫烟一个账本,回道:“您吩咐买的东西,属下全都买齐了,都记录在册,您过目。”
苏宁清放下笔,接过紫烟递过来的账本,翻开看了看,眸色微亮,赞叹道:“办的不错。”
账本上不仅记录完全了她要买的东西,且这些东西来自于何处,花费多少银两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既方便查账,也方便日后再同渠道购进这些物品。
青山的能力倒没让她失望!
她看向青山,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和紫烟出府多有不便,日后这铺子便都由你来打理。”
“是,小姐。”青山应道。
苏宁清想到什么,朝着青山摆了摆手,“过来,我给你把把脉,看你身上的毒是否真的清干净了。”
青山顿了顿,赶紧上前,本有些别扭,见自家小姐都大大方方,便直接将手臂放在桌上。
苏宁清眉头微皱,凝神给青山把脉。
“你之前同秦婆子如何认识的?”她问道。
青山回忆道:“那秦婆子说属下像她弟弟,说当年他弟弟孩子未夭折便也像我这么大了,便借此给我送些东西,嘘寒问暖,像个长辈一样,所以我才会在驯马那日毫无顾忌地喝下那汤。”
他心中懊悔万分。像是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苏宁清放下手:“你直说便是。”
青山道:“属下病重卧床之时,五小姐也曾派人送过伤药过来。”
苏宁清眉头皱的更深。
苏玉莲眼高手低,可不是随随便便对别人好的人。
她若真有那善心,抢了原主身份,便该日日愧疚,而不是每日想着如何害她了!
“那药现在在何处?”她又问道。
青山迟疑了一会儿,道:“那药我没舍得用多少,剩下的都给了我姐姐。”
他说着渐渐有些咬牙切齿。
“都怪我无能,才让姐姐做了妾室。那大夫人不是良善之人,日常里少不得私下对姐姐非打即骂。如果五小姐的药有问题,我岂不是又害了姐姐。”
“我真该死!”
苏宁清安抚道:“你放心。你守好我的铺子,你姐姐那边需要什么我不会坐视不管。再者说,苏玉莲也不会那么蠢,药下到明面上来,岂不是将把柄亲手送到人手上?”
“先盯着铺子,待一切筹备好,我会选一个好时机将正式开张。”她叮嘱道。
青山领命,“是。”
“紫烟,你送送他。”苏宁清知道紫烟与青山交情很深,便给了二人叙旧的机会。
紫烟欣喜地点了点头,二人一同离开了房间。
苏宁清正要继续着笔,余光瞥见一个身影在门口徘徊,恰好与青山和紫烟遇到,三人叙聊着什么,显然是熟人。
“谁在外面?”她好奇问道。
那身影听到苏宁清的声音,探出脑袋来,“是奴婢,绿翘。”
“进来吧。”苏宁清放下戒备,轻声道。
绿翘进了里屋,径直走到苏宁清面前,跪了下来,“小姐大恩大德,绿翘铭记于心。”
“你若真心想记此事,不必跪谢,倒真有一事需要你来做。”苏宁清摆手示意绿翘进来,提议道:“如今内房只有紫烟一人伺候,你同她一同在内房伺候,如何?”
绿翘惊讶不已。想起自己的身份,有些不自信道:“在苏府能进内房伺候的都是府上大丫鬟,奴婢才来不久,平日都是干些粗活...…”
“你不愿?”苏宁清挑眉问道。
绿翘赶紧摇了摇头,解释道:“能近身伺候小姐,奴婢千百个愿意,奴婢只是怕自己做不好,让小姐失望。”
“绿翘,在我这里,只有愿意或者不愿意,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你肯用心,便没有做不好的事。”苏宁清稍变得有些严肃道。
能力不足可以后天弥补。
若是连说句愿意的勇气都没有,那也不必再多说了。
绿翘立刻点了点头,坚定道:“奴婢愿意,奴婢一定会努力,努力伺候好小姐,努力做好小姐交代的事!”
苏宁清起身找来药箱提着,“今日过后我不便频繁出府,趁现在得空,你带我去你家,我去看看你弟弟,写个新方子留给他。”
“谢谢小姐。”绿翘两眼含泪,感激不已,又想下跪。
苏宁清摆手拦住,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走吧。”
绿翘擦了擦眼泪,赶紧跟了过去。
待到苏宁清与绿翘赶到绿翘家中时,只见绿翘爹娘佝偻着脊背,一边抹眼泪,一边张在门口张望着。
“爹娘,你们怎么了,弟弟呢?”绿翘先迎上去,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有些急切道。
爹娘并不爱流泪,每次流泪,都是为了她和弟弟。
她如今无事,出事应是长生。
只是,她走时,长生好生歇在家里,怎会出事?
绿翘娘拉着绿翘的手,眼泪流得更汹涌,“长生被人抓走了!”
“好端端地怎会被抓走?”绿翘疑惑道。
没听说过弟弟得罪过什么人啊?
“被谁抓走的?”苏宁清眉头微皱,快步上前,问道。
绿翘爹见到苏宁清,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扑通跪下,求道:“方才一帮人过来问昨日是谁替长生缝的针,长生答应过小姐,什么都没说,谁知那帮人直接将长生带去了御林堂,求小姐姐救救我家长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