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日暮迟迟,袁子衿坐在蓬蒿书馆的后台,翻着《九尾蛟》的台本,心不在焉地喝着茶。只听门吱扭一声打开,陈耀递来一封信。袁子衿放下台本问:“怎么?我爹又来家书了?”
陈耀摇摇头说:“送信的说,是穆姑娘让送来的。”
“呵!不容易,这丫头还能想起我来。”袁子衿摇摇头,接过信来仔细观看。
看着看着,袁子衿脸上浮现出了笑意,他兴奋得展开扇子,对陈耀说:“快,帮我找件靠谱的衣服,我看那姓沈的家伙也该回去了。”
陈耀不解地看着袁子衿说:“少爷,这谁的信?您这兴奋的劲头,感觉要飞起来咬人啊。”
“少废话!”袁子衿高兴地说:“姓沈的来就为修船,现在船早就修好了,不滚蛋等屁吃呢?肯定是这孙子已经走了,菀宸才有时间找我约会。”
陈耀若有所思地说:“穆姑娘怎么想起约您了?这里边会不会有诈?穆姑娘从不曾约您去什么地方。”
袁子衿听完不以为意,他勾过陈耀的肩膀说:“老陈啊,你啊就是不懂女人,还是年轻啊。菀宸她跟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她是个心怀万里海疆的姑娘,当然以事业为重。如今好不容易忙完了,想起最近由于忙而冷落了我,约我出来逛逛,补偿我一下,这不是很正常吗?”
陈耀说:“可是少爷……”
袁子衿打断陈耀说:“你不懂,菀宸这姑娘吧,含蓄,她对我的感情,一般都不太直白地表现,这次估计是她也想我了,才写了这封信。”
陈耀说:“可是少爷……”
袁子衿有打断陈耀说:“老陈啊,你我应该同岁吧,看来我得赶紧为你介绍个姑娘,这样你才能丰富对人生的感悟。”
陈耀说:“可是少爷……
袁子衿闻了一下信,说:“菀宸用过的墨都有一股香味……”
陈耀说:“少爷,可是送信的那个人,我从来没在海平客栈见过,穆姑娘会让不相干的人送这么重要的信吗?”
袁子衿笑着看着陈耀,摇摇头说:“唉,这孩子就是长不大,都说了菀宸含蓄,难道这样的信让元跃送吗?她放心我还不放心呢。”
陈耀说:“可是少爷……”
袁子衿毫不理会,自顾自地说:“你看看,约我去伽蓝寺,为什么是在伽蓝寺?嗨,多余问你,你哪懂这个?当初李清照和赵明诚就是在相国寺定情,崔莺莺和张君瑞也是在普救寺定情,嗯?你明白?”
陈耀说:“可是少爷……”
袁子衿拍了拍陈耀的肩膀说:“老陈啊,你不懂很正常,你这个人不行,没有喜欢的姑娘,也不看戏。菀宸不一样,她常和兰若霏在一起,应该看过《西厢记》,这才约我去伽蓝寺,这里面的事深了,你还差得远啊……”
陈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少爷说的有道理。”
次日上午,袁子衿用过早餐,连续换了十几套衣服,才换上一套淡青色的衣服,握着扇子,上了豪华的马车,朝着信里约定伽蓝寺进发。
到了伽蓝寺门口,袁子衿让陈耀在门口等他,自己迈着潇洒的步伐,进入伽蓝寺,径直前往信里约定的后堂韦驮像那里与穆菀宸相会。
袁子衿边走边哼着《西厢记》的词:“姐儿在房中绣香袋,绣出了西厢各色人儿来,这一边绣的是崔小姐啊,那一边绣的是张秀才……”
一边唱,袁子衿还一边嘀咕:“菀宸真是有心了,选在韦驮像这里见面,想当初昙花一现为韦陀,那是多么凄美的爱情故事啊……”
走着走着,袁子衿看到了韦驮像旁那清秀的倩影。袁子衿的心开始怦怦跳,他理了理头发,束了束腰带,走到韦驮像旁,恰好那美丽的倩影转身。袁子衿和那姑娘同时惊呼:“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那女子正是兰若霏。
兰若霏说:“我来捉奸,你呢?”
袁子衿吃惊地看着兰若霏说:“我和菀宸约会,哪轮得到你捉奸?”
兰若霏大惊,问:“菀宸?她在哪?谁捉你们的奸?我来捉徐启鸣和菀宸姐姐的奸!”
“这都哪跟哪啊?”袁子衿恨恨地说。
突然间,兰若霏惊呼一声,俯身跌倒!袁子衿大惊失色,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扶住兰若霏的腰,兰若霏跌倒在袁子衿的怀里。
“你们?”穆菀宸刚好走到,被眼前袁子衿抱着兰若霏的景象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