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渡无舟楫,端居运筹谋。
得到了徐启鸣的保证,穆菀宸邀请沈启来到自己的船坞,把零散的部件组成了她的大船。沈启从未想过大船还能如此组合,对穆菀宸更加钦佩。
徐启鸣对穆菀宸的船也很好奇,于是与袁子衿一道来到船坞,观看大船的组合。
徐启鸣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发自内心地赞叹:“真是个奇才!”
袁子衿听徐启鸣夸赞穆菀宸,心里也颇为得意地说:“你老兄知道我为什么迷恋菀宸了吧,她的小脑袋里,总有些奇思妙想,与寻常女子不同,哎!那是谁?”
说着,袁子衿的手指向了在工作现场的沈启。
徐启鸣刚要介绍沈启,袁子衿双手抓过徐启鸣的手说:“我亲哥,就是这厮得罪了我,上次我让你打的就是这厮,动手吧!”
徐启鸣瞪大了眼睛,问:“你上次让我打的就是他?”
“没错!没错!”袁子衿恶狠狠地说:“这厮为老不尊,这么大岁数了还搭讪小姑娘,哥哥,你给他拽过来,痛打一顿为弟弟出气。”
徐启鸣摇摇头说:“兄弟,你知道他是谁吗?”
袁子衿说:“我不管,这货一看就不是好人,他爱谁谁!”
徐启鸣说:“兄弟,要说是别人,当哥哥的为你揍他一顿也无妨。但这个人打不得,殴打朝廷命官,是要掉脑袋的。”
袁子衿闻言,瞪大了双眼问:“谁?他还朝廷命官?”
徐启鸣说:“正儿八经的湖广按察副使,正四品的官,你敢动他?”
袁子衿听完,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顿时蔫了,突然,他说:“你三品啊,比他官大,揍他啊!”
徐启鸣笑着说:“兄弟,人家有奏事权的,弹劾我无故殴打朝廷命官,我就是死罪啊。”
袁子衿沉吟了一下,又说:“那你弹劾他,他不在湖广当差,跑月港来作甚?弹劾他渎职、调戏良家妇女。”
徐启鸣问:“那万一是有官员请他来的呢?”
袁子衿咬着牙说:“那就连那个官一起弹劾,我还就不信了!谁这个大胆,把个湖广的官请到福建来!”
徐启鸣说:“那个官就是我,我自己弹劾自己吗?你别闹了,他来是有公干,完事就走,这期间你别跟他过不去。”
“什么时候走?”袁子衿赶紧问,徐启鸣想了想说:“不会太久,你别惹他,让他安安静静走就好。”
袁子衿哼了一声,便离开了船坞。
见袁子衿离开,陈耀赶紧跟上去问:“少爷,何事如此动气?”
袁子衿气呼呼地说:“你家少爷让人欺负了!你问这作甚?你也不敢帮我。”
陈耀赶紧劝袁子衿说:“少爷,你和徐大人是发小,你们兄弟间的矛盾,我不好插手。”
袁子衿说:“不是老徐,是那个在船坞指手画脚的家伙,你敢不敢明天找机会揍他一顿?”
陈耀为难地说:“少爷,老爷吩咐过,我只能保护你的安全,不能给你当打手不是?”
袁子衿白了陈耀一眼说:“对,你们一个爱惜羽毛,一个不当打手,就我命苦,只要不让人打死,就得白让人欺负。”
陈耀听袁子衿这话,脸上也挂不住了。他赶紧说:“少爷,您别生气,大不了我蒙面打他一顿,怎么样?”
袁子衿大喜,握着陈耀的手,感激地说:“老陈,关键时刻还就得靠你。”
陈耀问:“少爷,这人谁啊?住哪啊?”
袁子衿说:“这人是湖广的一个小官,就住驿站吧。”
陈耀听完,不顾袁子衿攥紧他的手,奋力抽了出来,说:“不行不行,我有几个脑袋敢殴打朝廷命官?”
袁子衿说:“废话,抓到才掉脑袋,没抓大不就是白打一顿?”
陈耀无奈,只好说:“那这样,少爷你也体谅下我的难处,我不打他,整他还是可以的,怎么不是让您消气呢?”
“整他?怎么整?”袁子衿问。
陈耀想了想说:“要不,我给他的车做做手脚,让他明天当街摔个大马趴?”
袁子衿不置可否,心里盘算着:“如果这货当街摔个大马趴,我煽呼大家看热闹,这人就等于在月港的街面上死了,看他哪还有脸待在月港。”
陈耀看着袁子衿呆滞的目光,喊着:“少爷!少爷……”
“就这么办!”突然回过神来的袁子衿,吓了陈耀一跳。
陈耀心想:“少爷怎么神神叨叨的?”
袁子衿脸上笑容展现,大步向前,陈耀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