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一场盛大的晚宴结束,众人纷纷离席,只剩下穆菀宸和袁子衿两个人。二人离开雅间,去了浣溪沙的茶室饮茶。
因为徐启鸣的参与,穆菀宸对这场晚宴总有一种鸿门宴的感觉。
她端起袁子衿给她倒的茶,问袁子衿:“你说这徐大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袁子衿吹着热茶说:“不好说。”
穆菀宸问:“你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吗?难道不了解他?”
袁子衿放下茶说:“其实这两年我也跟你提到过,启鸣小时候性格跟我截然相反。我爱读书,他爱练武。但日常生活中我反而好动,他好静。作起八股文来,反倒是他的文章每每得到先生的夸奖。”
穆菀宸说:“正常,我还不知道你,你所谓的爱读书,读的书都是不考的内容。”
袁子衿笑道:“还是你了解我。幼年时在北京,我常被那些官员子弟欺负,每次都是启鸣替我出头。但即便是如此,反而启鸣幼年比较依赖我,有心事只对我一个人讲。他虽然比我大几个月,但我却常常像个哥哥。”
穆菀宸笑道:“难怪徐启鸣这么不着调,原来是有你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哥哥。”
袁子衿接着说:“长大以后,启鸣科举高中,入仕为官。而我屡试不第,随家父做生意。而启鸣也越来越沉默寡言,不知为何,我父亲并不让我跟他们徐家多有联系。”
穆菀宸问:“那你觉得他为什么会先前要抓我,现在又要帮我?”
袁子衿说:“我不信启鸣是个坏人,但我对他也不放心,生怕他被上司利用。或许,他也有难言之隐。幼年的情谊,我不信他会完全不顾及。”
穆菀宸说:“希望徐大人并无歹念,我对他还是有些戒心,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还有,我这两年一直怀疑,徐大人怎么知道我出海了?又怎么知道那里有水匪?还要让你去救我。”
袁子衿说:“这点我也怀疑,你出海连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兰若霏的声音传来:“两位,方便进来吗?”
“兰姐姐,快进来吧。”穆菀宸过去给兰若霏开门。
兰若霏进来寒暄到:“我是想我妹妹了,刚才人多没能好好说话。”然后,她笑着问袁子衿:“袁掌柜,不耽误您吧。”
袁子衿笑着说:“不耽误,正好想找你聊聊这两年来的生意呢。”
兰若霏坐下说:“自从有了徐大人照顾,生意是蒸蒸日上。刚才我在门口听到,你们对徐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穆菀宸说:“那倒没有,只是这位徐大人消息太灵通,我比较不放心罢了。”
兰若霏说:“菀宸,我知道他之前得罪过你,不过我也问了,徐大人是官,他只能按照官场的流程去做,终究他是不会为难你的。”
穆菀宸说:“我怀疑他监视我,我出海的事,他很快就得到消息了。”
兰若霏默默坐着,袁子衿问:“兰老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兰若霏咬了咬嘴唇,说:“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穆菀宸看着兰若霏说:“兰姐姐,还有什么不能对我说吗?”
看着兰若霏欲言又止的样子,袁子衿说:“这样吧,我回避,你们说。”
说着,袁子衿就要走。
“你等等!”兰若霏叫住袁子衿说:“也没什么不该说的,背着你别再有什么误会。”
袁子衿回到座位上,兰若霏说:“其实……其实,其实菀宸出海的消息,是我告诉徐启鸣的。”
兰若霏说完之后,偷偷瞄着袁子衿和穆菀宸的反应。然而兰若霏没想到,穆菀宸和袁子衿毫无反应。
兰若霏说:“我也不是故意的,他来问了,语气很是恳切,我也没多想,就告诉他了。”
穆菀宸和袁子衿的目光相对,似乎有种恍然大悟的样子。
兰若霏赶紧道歉说:“对不起,我没保守好秘密。是我不好,我想徐大人来问,也不见得就是歹意。”
穆菀宸赶紧对兰若霏说:“兰姐姐说哪里话?幸好你告诉了徐大人,徐大人这才找水师救了我,否则我可能就见不到兰姐姐了。”
兰若霏闻言,心里如同一块大石落了地。她问穆菀宸:“还真歪打正着了?”
袁子衿说:“那是,这事我得感谢你,要不我可能两年多都见不到菀宸。”
兰若霏开心地笑着说:“这多好,大家都放下芥蒂,一起坦诚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