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海疆一万里,扬帆异域一整年。
“快放软梯!”穆菀宸不顾元跃那要杀人的眼神,命令水手放下软梯,迎接划着小艇过来的袁子衿。
困境中,袁子衿的到来,让穆菀宸一下看到了希望。之前穆菀宸对袁子衿的种种猜忌和不满,在这一刻消散了大半。
袁子衿七手八脚地爬上穆菀宸的大船,一把给穆菀宸拥入怀里,嘴里说着:“可担心死我了。”
这时,元跃怒吼道:“袁子衿,这么多人呢,你收敛点!”
穆菀宸也觉得不好意思,轻轻给袁子衿推开。
袁子衿看着眼前的人儿,心中的千言万语,竟然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
袁子衿憋了半晌,说了句:“你还好吧。”
穆菀宸想起那日被袁子衿放鸽子,内心一阵抽搐,她倔强地抬起头,对着袁子衿说:“跟你有关系吗?”
棉布风帆燃烧的烟火味还在船上弥漫,袁子衿看着穆菀宸,想起那日被徐启鸣逼着放了袁子衿的鸽子,心中一阵黯然。
他鼓起勇气,对穆菀宸说:“菀宸,那天的事我可以解释,只是我现在解释不了。”
未等穆菀宸回应,这时,于参将在官船上大声喊道:“赵……呃,大……大人!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袁子衿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位待命,于是他回身喊道:“于参将,本大人要去完成其他任务,你要严守秘密,继续追击水匪,你我就此别过!”
“大人保重!”于参将抱拳行礼,驾船离去。
袁子衿再次转身,看着眼前的穆菀宸说:“菀宸……”然而,他忽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了。”穆菀宸对袁子衿说:“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这件事以后再说,你现在留在我船上算怎么回事?前面如果再遇到水匪怎么办?”
袁子衿说:“我要是怕的话就不来了,那怕现在就被水匪万箭齐发,我也挡在你身前。”
元跃听不下去了,问:“吹吧你,你看看这一船人,算上那条狗,你能打得过谁?”
袁子衿听完,问元跃:“请问元兄弟,你们去哪里?”
元跃说:“爪哇国啊。”
袁子衿又问:“去干嘛?”
元跃说:“买龙涎香啊。”
袁子衿展开扇子扇着说:“对啊,你见过龙涎香吗?”
元跃一时语塞。
袁子衿说:“作为这艘船上唯一见过龙涎香的人,我是不是有资格有义务帮你们看看真假质地,砍砍价?”
元跃不说话了,穆菀宸说:“好吧,你跟我们去吧。”
袁子衿一脸得意,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着烈火熊熊的船帆,忧心地问:“这……怎么办?”
穆菀宸微笑着说:“随它去吧,还记得我们之前怎么说的吗?棉布风帆轻薄严密造价低,所以我备了好多,烧完再换一个就是了。对了,你怎么找到我的?还带了官船,他们怎么还叫你大人?”
“这还用问?”元跃跟过来说:“这小子是官府的人,一直没安好心,这下暴露了吧。”
陈耀很不满地说:“你够了,我家少爷要是没安好心的官家,第一个把你抓起来判个三千年五千年的,被我家少爷救了,你不但不感恩,还说风凉话,难怪穆姑娘不喜欢你!”
元跃大怒,拔出刀指着陈耀说:“我看你不想活了!”
陈耀也拔出剑,指着元跃说:“就你?也配做我的对手!”
穆菀宸赶紧喊道:“你们别吵了!来帮忙换风帆。这还用问吗?肯定是袁少爷又偷了徐大人的官印。”
袁子衿笑着说:“这回你还真错了,启鸣被我的真情所感化,主动帮我请水师来剿匪。我不放心,才假装锦衣卫,跟着他们一起来的。”
穆菀宸点点头,说:“难怪那个官叫你什么赵大人。”
袁子衿笑了笑说:“启鸣跟他说我是什么指挥使赵辉,我都不知道赵辉是谁。”
穆菀宸闻言,噗嗤笑了起来。
元跃一边干活,一边白了一眼袁子衿,嘀咕了一句:“你也配姓赵!”
一路无话,商船日夜兼程一年有余,穆菀宸的商船终于到了爪哇国的三宝垄港。
穆菀宸、袁子衿、元跃、陈耀走下大船,呼吸着陆地上的新鲜空气,感觉无比的惬意。袁子衿和陈耀早已适应了船上的生活,走在坚实的陆地上,还有些不习惯。
穆菀宸吩咐水手们就近休息、采购,不要闹事。
袁子衿看着繁华的港口,问穆菀宸:“菀宸,这是什么地方?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爪哇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