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言往事,一语破天际。
浣溪沙酒楼在月港已有五家连锁店,因其菜品口味多元融合,又常有美无度的明星驻唱,因而成为了月港餐饮界品位、时尚的代名词。
在浣溪沙南市店,门口灯笼成串,内部灯火通明,然而大门却紧紧关闭。浣溪沙大股东胡达海饱了场,专程在此宴请穆菀宸。
如今的胡达海与往日不同,他梳理了头发,修剪了胡须,脱掉了那身脏兮兮的道袍,换上了一身绸缎服饰,腰间也不见了那把匕首,取而代之的是悬着一块玉佩。
穆菀宸一见到胡达海这副模样,边打趣道:“胡老大,哦不,胡秀才,您这是要去参加乡试啊?”
胡达海讪笑着请穆菀宸入座,说:“妹子莫要取笑胡某,老大二字再不敢当,妹子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胡大哥。”
穆菀宸举起酒杯,对胡达海说:“既然如此,那胡大哥,妹子敬你一杯。你知道的,我平时不参与各种应酬,但胡大哥走上正途,我还是很欣慰的,先干为敬!”
穆菀宸饮罢杯中酒,胡达海也一饮而尽。穆菀宸接着说:“胡大哥,如今比起当初装神弄鬼打打杀杀的日子,是不是舒服多了?”
胡达海闻言,连连点头说:“那是,过去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现在不同了,按你们的话说叫什么?高质量的日子。最重要的是,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妹子有空跟那位袁大人说说,胡某真的改邪归正了。”
穆菀宸再举酒杯,说:“这杯酒算我替袁子衿向胡大哥赔罪了,那日袁子衿担心我的安慰,所以骗了大哥。他不是什么袁大人,那官印是他从友人处相借,希望大哥别放在心上。”
胡达海饮下这杯,哈哈大笑,说:“都过去了,若非袁公子相逼,胡某还不能下定决心金盆洗手呢。不瞒妹子说,我手下的赌场也关了,保护费也不收了,也不跟人打架抢地盘了,我也不卖弄什么道法了,总之,除了咱们的正经生意,其他黑道生意我是一概不碰,我的兄弟们也是托了妹子的福,也有了正经营生,可以安安生生娶妻生子了。”
穆菀宸欣慰微笑,接着穆菀宸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她对胡达海说:“大哥,还有一事,拐卖劳工这等生意伤天害理,以后能否也不做了呢?”
胡达海满面疑惑,问:“我何时拐卖过劳工呢?”
穆菀宸说:“那大哥是如何把元跃拐卖到船上的?”
胡达海疑惑,问:“我听山猫说,元跃兄弟是要来找工作,结果上船后忽然撒野,连伤数人。之后元兄弟跑路后又折回找我的晦气,我才叫人把他拿下的。”
穆菀宸说:“我听闻是一个叫刘三的人与山猫合谋,骗元跃上船当劳工的,因而他才回出手伤人。对了,那刘三手上纹着一只蝎子,倒也像是黑道中人。”
胡达海眼珠一转,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他对穆菀宸说:“妹子,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大哥明日便去调查,必会给你一个答复。”
酒宴无话,次日清晨,胡达海找来山猫,开始调查元跃被绑一事。胡达海阴沉着脸问:“山猫,我让你招募劳工卸货,你如何与一个叫刘三的人合谋,拐骗劳工干活呢?”
山猫闻言,普通就跪了下去,惊慌失措地说:“老大!”
“叫胡掌柜!”胡达海赶紧纠正。
山猫赶紧改口说:“胡掌柜,兄弟跟你那么久,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我不认识什么刘三,更从来没有拐骗过劳工!”
胡达海又问:“元跃那傻子,不是你们骗来的吗?”
山猫回忆了下,说:“您说元跃那缺货,那是人伢子赖丈带来的,说是要元跃找工作,我才带他去卸货的,谁知道他犯了失心疯,当场撒野啊。”
胡达海问:“你等会儿?谁赖账?”
山猫赶紧回答:“老大,哦不,掌柜的,他名叫赖丈,是个人伢子。”
胡达海捋着胡子说:“那不就很明显了,肯定是这货跟元跃说他叫刘三,骗了元跃。又收了你的中介费,跟你说元跃是来找工作的。”
山猫也恍然大悟,说:“我说元跃那二傻子怎么一点想干活的意思都没有,合着这傻子让人骗了,哈哈哈哈。”
胡达海白了山猫一眼,说:“你别笑,你不也让人骗了?还有脸笑别人?元跃是傻,你也不精。传我的话,让兄弟们去翻遍月港,也得找出赖丈这孙子,老子得扒了他的皮!”
山猫诺诺连声,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