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人难画骨,知人不知心。
徐启鸣闻言冷笑,袁子衿还一脸无奈,说:“唉,倒霉,刀留你这,你先玩着,我先去应付老太太。”
说着,袁子衿带着陈耀匆匆离去。
袁子衿和陈耀离开月港驿站,驱车直奔春风茶楼。
且不说袁子衿到春风茶楼如何交涉,单说这穆菀宸被高南带到了胡达海的据点。
穆菀宸的头套被摘下,据点里昏暗的光线并没有给穆菀宸带来很大的冲击。穆菀宸揉了揉眼睛,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跟她想象中的不同。
据点里没有纹龙画虎的**大汉,没有吆五喝六的划拳敬酒,没有乱七八糟的酒海肉山,端坐在虎皮椅子上的胡达海虽然看上去凶神恶煞、一脸横肉。但仔细观瞧,这胡达海居然身着一身长袍。如果从衣服的污渍中仔细辨认,上面居然绣着太极八卦图、佛教卍字图,再仔细看,甚至还有景交的十字架图案。
穆菀宸惊愕不已,一时间忘记了如何开口。那胡达海也上下打量着穆菀宸,率先开口问道:“海平客栈的掌柜不是个男的吗?怎么派你个小丫头来救人了。”
穆菀宸回过神了,不卑不亢地说:“胡老大,元跃是我兄长,此番理应是我来救他。”
胡达海笑了笑,问:“小姑娘,没想到你还有些胆识,钱带了吗?”
穆菀宸说:“胡老大,一万两不是个小数,我不过是海平客栈的小股东,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不过,小女子此来,也不会让胡老大吃亏。”
胡达海面露怒色,喝到:“好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敢戏弄老子!没带钱救什么人?就是你自己,此番也是羊入虎口!”
穆菀宸虽然吓了一跳,但也迅速找回状态,继续说:“胡老大做的是无本的生意,这生意虽然赚钱,但总归是见不得光。而您的钱,也很难堂而皇之地拿出来花。我有办法让胡老大的生意走向正规,从此可以堂而皇之地赚钱。”
胡达海生气道:“老子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小姑娘教我做事?”
说完,胡达海大喝一声伸出右手,接着,胡达海的右手五个手指纷纷冒出花苗,那场面甚是诡异。胡达海的小弟们,纷纷拜服在地,胡达海甩甩手指,火苗熄灭。
在场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穆菀宸身旁的高南颤声说:“还不快跪下,胡老大发怒了,他一发功,你就完了。”
穆菀宸仔细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又观察到胡达海轻轻甩着右手。于是她对胡达海说:“胡大仙不必发怒,若论这道法,小女子也不是外行,想必你也听说过妈祖有位弟子在月港吧。”
“那谁人不知?”胡达海说完,又补了一句:“我与那妈祖弟子……”
胡达海话没说完,穆菀宸接话说:“我就是妈祖弟子!”
胡达海一惊,穆菀宸接着说:“有时候磷和硫磺不纯,烟就会大。”
胡达海瞪大了双眼,不敢说话。原来,他手指暗中涂上了磷粉、硫磺粉、樟脑,樟脑容易挥发,剩下的磷粉和硫磺粉容易燃烧,从而造成五指冒火的现象。胡达海仗着自己皮糙肉厚,但运用这招也容易灼伤自己,因为往往选用纯度不高的磷粉和硫磺粉。
穆菀宸看穿了胡达海的把戏,一句话到处磷粉和硫磺粉不纯的事实,让胡达海反而不知所措。胡达海考这套装神弄鬼的把戏笼络小弟,一旦被揭穿,自己在信徒心目中的形象就会一落千丈。
穆菀宸看到了胡达海的局促,接着说:“胡老大,现在能听听我的计划了吗?”
胡达海阴沉着脸,说:“你说吧!”
穆菀宸说:“眼下月港城里海平客栈、浣溪沙酒楼、美无度戏班联手建立了商业联盟,可谓日进斗金。然而客栈、酒楼、戏班的接待量是有限的,想要赚更多的钱,就需要开启新的分店,让同一招牌的店铺遍布月港,将来还可能遍布福建乃至全国。胡老大如果注资商业联盟,共襄盛举,不仅仅是比现在赚得多,可能还会青史留名。何必依靠樟硫磷呢?”
胡达海听完,对眼前的小姑娘刮目相看。但一时间,胡达海又有些慌神。他想了想说:“小姑娘挺会画饼,青史留名不知道哪辈子才能看到,我还是更希望马上拥有一万两银子,你既然没带着,我就去找鲍复要!来呀,给我把她绑了!”
穆菀宸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几个大汉就过来要去绑了穆菀宸。
“我看谁敢绑妈祖弟子!”这一句话传来,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