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随着一声大呼,胡达海据点的所有人都回头看,只见一个翩翩公子摇着折扇款款而来。穆菀宸一看,来人正是袁子衿。
袁子衿身后,正是陈耀。陈耀手里挟持着一个胡达海的小头目,走进来之后,把那个小头目往地上一推。
这小头目连滚带爬,手脚并用来到胡达海跟前说:“老大,这人武功好生厉害,他们逼我带他们来见你!”
胡达海闷哼一声,那小头目赶紧跪在一旁。
胡达海对袁子衿来说:“我不管你是谁,敢来我总坛撒野,都是死路一条!”
说完,在地上跪着的小弟们全都站了起来,他们纷纷掏出腰间的武器,把袁子衿和陈耀围在中间。
袁子衿微微一笑,说:“胡达海,你可想好了,戕害朝廷命官,在场各位都要株连九族!”
袁子衿话音刚落,在场的小弟都面面相觑,也有人回头看向胡达海。
胡达海站起身来,问:“你是朝廷命官?”
袁子衿从容地从怀中掏出那颗从徐启鸣那里偷来的官印,用印文对着胡达海。
胡达海赶紧走过来端详一番,竟一时不知如何答话。
袁子衿趾高气扬地问:“看清楚了吗?”
胡达海盯着“户部福建清吏司”的篆文看了半天,嘟囔了一句:“我不认字!”
袁子衿闻言,说:“那你总认识这是官印吧。”
胡达海赶紧露出一个笑脸说:“那是那是,这个自然。”
接着,胡达海转头对小弟们说:“都散了,休惊扰了这位大人。”说完,胡达海引着袁子衿,请他坐在自己的虎皮椅子上。
胡达海问:“小的愚钝,不知大人来自哪个衙门?来办什么差事?可有用到小人的地方?”
袁子衿见胡达海是个文盲,马上端起管腔说:“本官在刑部任职,现在和锦衣卫合作,调查福建重现白莲教的案子,一经发现必然全部剿灭。”
胡达海想了想说:“这月港没听说有白莲教出没啊?”
“没有?哼!”袁子衿拍了下椅子把手说:“锦衣卫盯你很久了,我听说你厉害啊,会各种道法。如此装神弄鬼,不是白莲邪教又是什么?”胡达海一听,吓得腿一软,扑通跪下说:“大人,冤枉啊,胡某绝非白莲妖人,不信,不信……你问他们!”
袁子衿看向胡达海指着自己的小弟,哈哈大笑。说:“胡达海,你让你的人为你作证?那好,我问问,那个谁!你们胡老大会什么法术?”
一个被袁子衿指着的小弟赶紧说:“我家胡老大道法玄通,能手指冒火,老厉害了,但我们老大不是白莲教妖人啊!”
“听听……!”袁子衿对胡达海说:“您这道法玄通的,不是白莲教妖人,也是想学白莲教妖人搞事情啊!”
胡达海顾不上许多,磕头如捣蒜般对袁子衿说:“大人啊,小的不会什么道法,那都是骗人的!”
“袁大人!我能证明胡老大不会道法,绝不是白莲教妖人!”袁子衿听到穆菀宸说话,问:“你怎么证明胡达海不会道法?”
穆菀宸说:“胡老大为人诙谐,好开玩笑,前几天还把我朋友请来做客。今天胡老大也给我表演了他的小戏法,手指着火,不过是手指涂了磷粉、硫磺粉、樟脑,等樟脑化了,磷粉和硫磺粉自然燃烧。”
说完,穆菀宸看向胡达海说:“胡老大下次演这个的时候,先给手指涂上一层面粉,这样燃烧起来手指就没那么烫了。”
胡达海默不作声,穆菀宸接着说:“袁大人,可不能抓良冒功啊,胡老大还要入股我们海平客栈呢,以后就是正经生意人了。”
袁子衿沉吟了一下,为难地说:“唉,原本以为抓到一条大鱼能立功,谁成想一转眼的功夫,黑道妖人就成了合法商人,唉,罢了罢了,看在妈祖弟子的面子上,本官放你一马!今后你好自为之!”
胡达海千恩万谢,又叫人送出元跃来,哪里还敢提赎金的事。穆菀宸还是表示对元跃伤人的歉意,给胡达海留了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
袁子衿、穆菀宸、陈耀、元跃刚要走,胡达海忽然喊了一声:“慢着,这位姑娘,有句话胡某不知当说不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