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海平客栈生意依旧大好,鲍老板起了个大早开始核算昨日收成,核算半天后心满意足的走出账房去前台查看今日的预定。
“鲍老板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有些事想问鲍老板,不知方便与否?”突然出现的徐启鸣不慌不忙地说道。
鲍复见徐启鸣是本地官府之人不敢不顺从便笑着迎上去:“当然方便大人请。”
“最近朝廷下达指令,让每家每户彻查月港人口,看是否有身份不明的人员混入月港,危害月港秩序。”徐启鸣欲擒故纵的说道。
鲍复连忙附和道:“我们海平客栈可是月港客栈的表率,肯定配合官府工作,您直接问便好。”
徐启鸣盯着鲍复问道:“我听闻海平客栈的生意也是近几个月才开始回暖,据说海平客栈有一位妈祖弟子不知身份,妈祖求雨之事前刚好有一窝海盗被朝廷歼灭,这二者是否有些巧合……”
鲍复见来者不善,便笑着说道:“哈哈哈,官爷您先里面请,具体事情啊咱进去聊可好。”
徐启鸣见鲍复态度良好便跟随小厮上楼,鲍复在前台的预约本上写下几个字随手撕下交给门口小厮使了使眼色连忙上楼。
徐启鸣、鲍复两人独坐屋内,徐启鸣盯着鲍复问道:“这妈祖弟子是何许人也?”
鲍复连忙答道:“哈哈,这妈祖自己的名讳我也不敢直呼其名是不是,我平日里只是叫穆姑娘,人为人正直可靠,可不像是海盗出身啊。”
徐启鸣回道:“鲍老板没跟海盗交往过不知道其中问题是很正常的,这海盗啊狡猾的很,这妈祖弟子之事是真是假?她真实身份,你可知道?”
鲍复连忙回道:“妈祖弟子身份肯定是真的,求雨之事月港皆知啊!”
徐启鸣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是真,求雨之事也可能是巧了呢?我听闻一些海盗有专门的巫女求卦,这说这会不会是……”
鲍复还未开口解释,只见有人一把推开房门,闯了进来。一改往日常态、未施粉黛的兰若霏半倚在门口,未过多装扮但是却透露出清丽之感,她轻轻拭着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珠,笑盈盈地说道:“呦,原来鲍老板有贵客在呀,还请见谅!”
鲍复见状连忙说道:“兰班主对徐公子想了解的事情更清楚,不如你们详聊吧!”说罢,便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徐启鸣仔细打量着这个每次都能使自己眼前一亮、充满新鲜感的女子,虽然素面朝天,但更显真是可爱,心中似有一根羽毛来回轻抚一般。
“徐公子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兰若霏掩上房门,缓缓走到徐启鸣跟前。
“没,没什么,兰班主过来坐!”徐启鸣招呼道,端起茶杯,垂眸吹着茶杯中漂浮的茶末,清了清嗓子道:“平日见兰班主妩媚艳丽,今日好似有一些不一样了。”
兰若霏用帕子掩住口鼻噗嗤一声笑出声,含笑似嗔道:“徐公子这是夸我呢,还是……”
徐启鸣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低头继续喝起茶来。
兰若霏觉得往日一本正经的徐启鸣有些笨笨呆呆的感觉,让自己忍不住戏弄他一番。
“差点忘了正事!”徐启鸣放下茶杯,脸上恢复了严肃,盘问道:“你可知穆姑娘何许人也?”
兰若霏起身为徐启鸣斟了一杯茶,回道:“菀宸是我远房大姨家的孩子,后来才相认。我之前听说她从跟海外高人学法,也曾跟外国人交流过航海技术,涉猎颇广。我看徐公子才学甚好,对海上之事也有研究?”
徐启鸣望着眼前这个能言善道的女人,一双杏眼正巴巴地看着自己,便马上将自己的视线挪到别处,故作镇静地回道:“我府邸南京,对海上之事确实是没有了解。”
兰若霏托着腮,故意追问道:“哦,我知道了,徐公子对我们菀宸这么感兴趣,难不成是……”
“是什么?”徐启鸣凑近了一些,眼神犀利而炽热地反问道。
兰若霏好像被这样的眼神灼伤了一般,浑身不自在地板了板身子,用手中的帕子扫了扫桌上的水滴,漫不经心地说道:“徐公子明知故问!我看徐公子年纪也不小,是否有娶亲或者已有心上人呢?我可以帮你撮合一下。”
徐启鸣看着有些异样的兰若霏,心中感到有点好笑,回道:“心系公务并未娶亲,也无心男女之情,对穆菀宸没有半点意思!我只是例行公事盘查而已,想知道穆菀宸和前阵子闹事的海盗有没有关系!”
兰若霏听闻此句,心中不知为何却有一种窃喜之情,感觉十分讶异,她缓了缓,说道:“哦,原来是这样!我们菀宸就是个好人家的小姑娘,怎能和海盗扯上半点关系呢!”
徐启鸣站起来,背着手踱了几步,说道:“哦,既然兰班主这样说,我暂且相信你一次。今日我还有旁的事,先走了。”
“徐公子不再坐会了?吃过饭再走不迟呀!”兰若霏跟上前去说道。
徐启鸣停下脚步,有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他想回头,而内心清醒的理智却又耳提面命地使他不敢回头,半晌,只是小声吐出了几个字:“不打扰了!想必兰班主也是急匆匆赶来,也回去好好歇息吧!”
兰若霏望着徐启鸣宽厚踏实的肩膀,有一种说不出的悸动,她走向前几步,又后退回来,温柔地回了一声“好”,便目送徐启鸣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