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总却是看着开心极了，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赶紧向程晓倾身，低声附耳一句。
“他们是管野的人，你要想在湘城一切顺利，还是得给对方点面子，就是我也不例外啊。”
“管野？是那个管野？”
程晓听得有些讶异，微微睁大了眼睛。
虽说她前几年都在各种吃喝玩乐，但有些特别出圈的大佬即便不是同一个地方的，只要沾点圈子，还是会有所耳闻。
不是别人，偶尔能从沈晏行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对，就是那个超模出身，之后一举缔造商业传奇的管总，现在湘城谁在他面前都得低几分。”“所以程总，我们就去吧，只是去玩玩。”
邱总极力游说，似乎真的在看年轻小哥的脸色，时不时瞟一眼。
“那好吧，感谢盛情了。”
程晓一听是管野，追星的老毛病就犯了。
要知道管野当年可是帅得惨绝人寰，硬要说到什么程度，是在她心目中唯一能和黄山，能和她金主爸爸齐肩的大帅哥！
但他走红毯的时间很短，不到半年，一炮而红后就不抛头露面了。
程晓心里有些小激动，没想到还能有额外收获，去管野的场子玩的话，说不定有机会能看到真人吧！
一行人就转移阵地了，是一处规模很大的嗨吧。
一进门，震天响的音浪便扑面而来，场所里活跃着各种各样的俊男靓女。
这个酒吧不是那种常规的一层或者两层，而是分成了很多层，纵深乍看起码得有二十米，顶上太暗有点看不清。
程晓有些叹为观止，她的小酒吧和这里比起来，就是个家庭小酒坊。
“上面是一个主题酒店，整层都是我们的人，敞开玩吧，今晚举办了化妆舞会。”
小哥说着，穿过身上戴着荧光头饰的工作人员，踩上铁制的楼梯。
“咯噔咯噔”，到了第二层，却是忽然拐了个方向，打开了和墙壁融为一体的一扇隔音门。
程晓这下是有点看傻了，以为玩的地方就是这个酒吧，没想到还别有洞天。
她走在邱总后面一个身位的距离，门一关，背后喧闹的声音就变得很小了，只能隐约感觉到音乐的震动。
几个人进入长长的走廊，两侧的墙壁挂满了各种后现代的画作。
但以程晓的文化素养，那是一副都看不懂，也亏得她看不懂，清一色都是带有那方面暗示的抽象画。
“你们要扮什么角色吗，这边啥都有随便选。”
程晓这段时间天天忙于工作，说实话玩闹的天性被大幅度抑制住了。
这会儿能玩，又是管野的地盘，她立马说要参与。
毕竟这种舞会就是要出挑才好玩，指不定她运气好还能找管野签名呢。
程晓做了个她比较拿手的小魔女装扮，进入宽敞得有些离谱的大堂后，形形色色的人扮演着各种形象。
有些人似乎已经玩嗨了，举着酒杯倒在一起，笑声不断。
程晓趁着那个讨人厌的邱总还没出来，对着大落地窗拍了张照片。
反光中的灯红酒绿和夜色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说是妖魔鬼怪不太合适，但至少有夜夜笙歌那味道了。
程晓对这照片挺满意的，又对着自己“咔嚓”了一张自拍，通通发给了陶昕然。
此时陶昕然刚哄睡小等等，一点开照片，瞬时皱了眉头。
“你在哪里？”
程晓嘿嘿一笑，眉飞色舞地发了一条语音。
“管野！你知道吧，就是我以前很喜欢的那个超模！我在他的店里，没准一会儿还能见到他！”
“天啊我的心脏砰砰直跳，这是什么粉丝福利，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说早年宇宙最帅的这种男人经商后，还会有以前那么帅炸天吗？”
陶昕然听得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敢情这丫头已经忘记自己去湘城是要干嘛了。
不过这种场子的程晓是王者，她也不怎么担心，只要了一个定位。
程晓爽快地发了，不知道是看到了谁，兴冲冲地掐断聊天，迫不及待地加入玩耍大军。
陶昕然看了一眼这个定位，戳进去确认了一下，是一家有星级的酒店。
她微微扬眉，没有再多问什么。
程晓虽然追星的时候很狂热无脑，但也就基于偶像崇拜，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她自然是信任她的，自己忙了会儿工作就睡下了。
结果第二天，陶昕然是被电话吵醒的。
“呜呜，呜哇哇！”
小等等也被吵醒了，反常地大哭了起来，平时虽然小家伙会有点起床气，但哄一下就乐了，根本不会哭。
陶昕然心下咯噔一声，莫名有不好的预感。
她扫了一眼手机，是工作来电，便将育婴师叫来先安抚孩子。
“喂，你好，请问……”
她自己披了件衣服就到外面去了，接起电话刚要询问，不曾想被对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你们可真行啊，玩得真脏！”
“什么？”
陶昕然拢了下眉心，听得不明所以，但没等她进一步问，对方的语气更不客气，咄咄逼人又骂了一句。
“公司一直靠这种肮脏手段去拿投资，也不嫌磕碜，你是怎么做到冠冕堂皇出去，还在人前人模狗样装得不行的？”
“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陶昕然心里的不安骤然放大，这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对方似乎认为她在装傻，勃然大怒。
“高高在上的陶主编，睁开眼睛看看热搜吧，今天同事们出去头都抬不起来了！”
说完，对面气恼地挂断。
陶昕然这才发现她手机上有很多信息，短信微信未接电话，被冲爆了。
有同事，也有同业，肉眼可见的几条信息里，无一例外都跟“脏”这个字挂上钩。
陶昕然瞬时沉下脸色，赶紧上网。
结果这一查，她整个人直接在原地定住。
纤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长长的阴影刹那投射进她的眼底。
程晓，被拘留了。
“和那边能取得联系吗？”
陶昕然马上去了公司，她联系不上程晓，也没有看到她的任何留言。
程晓的秘书忧心忡忡地摇头，有些不知所措。
“程总去湘城后就没有再往回传消息了。”
“……我知道了，工作照常，你先联系最近的几个投资商，稳住他们的情绪，我即刻出发去湘城。”
陶昕然用最快的速度安排好其他人的工作，一秒钟都不敢耽搁，立刻出发了。
今天的凌云注定很动荡，员工们似乎根本无心工作，在看到她的时候，都躲在一旁窃窃私语。
天公也很不作美，在飞机从A市起飞的时候，开始下起苍茫的大雨。
陶昕然凝固着表情，面色严峻。
从她目前所了解的情况来看，凌云会被骂惨也正常。
热搜里到底写了什么呢，是关于不正当竞争的皮肉交易。
昨晚管野的那个场子半夜有警方的突击检查，结果发现房间里有男女在做苟且之事。
男方便是这次凌云准备洽淡的投资方，也就是邱总。
但女方不是程晓，而是凌云的一个小员工，叫安白桃。
这俩在被警方撞破后，供认不讳，并口径统一地指认了程晓，说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这里面问题就大了，不是一个简单的“介绍”，涉及了拉皮条，还被怀疑聚众嗑、药。
新闻只提供了这些信息，更细节的完全没有提及，只是用了很大篇幅来渲染，恶意揣测凌云之前的成绩可能也是不当竞争得来的，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
陶昕然试图理清脉络，但眉头却是皱得更紧了。
她必须见到程晓，详细地问一问，到底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