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然秒接，对面一上来就是各种吐槽。
“我现在是有点怀疑火点传媒是不是给这些投资人下蛊了，一个两个都看不进别人，我去的时候还碰到了另一个倒霉蛋，真的是老倒霉了，我俩咋老碰见，还老碰壁！”
“既然对方看不上我们，我们就回去磕其他工作。”
陶昕然淡淡，却是微微拢了下眉心。
虽然这个结果可以预见，但更深刻地体会到当前的处境了。
她们之前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份内工作，还不习惯于统筹大局，无论是她还是程晓，在这方面都是绝对的新手。
可现在一上来就是如此繁重的任务，也难为对方了。
顿了顿，她清澈的眸光轻轻一抬，便笃定地补了一句。
“总有能死磕下来的，不着急。”
“我现在是不急了，着急也没用，这饭局酒局就跟流水席似的，当蹭饭得了！”
程晓说完嘟噜噜地灌了一大口可乐，末了打了个气嗝。
这一声可持久，愣是连打了好几个。
但她似乎又有点不甘心，啧了一声再次说道。
“我要是当年有现在这么努力，也不至于是我爸安排我上的A大，我指定凭实力自己考上！”
听到这句豪言壮语，陶昕然一下被逗乐了，还挺配合。
“对，你当年要是再努力点，多少名校抢破头都想把你挖过去。”
“就是说咯！这些投资人还不知好歹，我铁定后面让他们没好果子吃！”
程晓还挺上头，分分钟原地满血复活，打了鸡血似的要去和人干仗。
陶昕然不由笑了一下，缓声说道。
“好，带上我，让他们都没好果子吃。”
“嘿嘿，义气！我们冲锋姐妹花就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那边说着，似乎是在找高跟鞋，咣当乱响。
陶昕然则是扭头看了一眼车窗外面，天气越来越热了，阳光临近午后已经是白热化。
她看着看着，沉了沉眸。
这场仗，越来越不好打了。
回到公司，陶昕然刚好碰到来公司领钱的学生。
王教授带的这最后一个团队，此时再见到，她心里有些五味杂陈，总觉得像是命中注定。
“怎么样，顺利吗？”
陶昕然主动打了个招呼，学生手里拿着项目凭证，应该是刚从财务室出来。
“啊，学姐好！”
来走手续报道转款的是之前那个唯一的男学生，青涩的脸有些不好意思，但眼中的坚定闪闪发光。
“顺利，已经拨款了，我们团队也都准备好了，正等着我回去就出发！”
“那就好，预祝你们马到成功。”
陶昕然寄语了一句，仿佛看到了几年前踌躇满志的自己。
当下只觉得不愧是老教授带出来的学生，一届又一届，但似乎每一届的秉性都是一样的。
男学生咧嘴笑了笑，很开心，忽然又想到什么，马上说道。
“对了，教授这次也会跟着我们去呢，其实那边的条件不算好，我们都觉得以老师的身体状况来说有点勉强……”
“但是老师希望我们能把这件事做好，执意要跟着监督，我们也拗不过他。”
说着，学生无奈地耸了下肩膀。
陶昕然淡淡弯起嘴角，一点都不意外。
“教授就是这样的性格，想做的事情一定会坚持到底，你们是他带的最后一届学生，所以他想看着你们走好每一步。”
“好好努力吧，不要让他失望。”
她说着，拍了一下学弟的肩膀，但除了这些就没有给额外的压力了，只字不提凌云的难处。
凌云说投这个项目，并不是一笔款项就行了，后续大概率还需要有其他投入。
目前娱乐部还空着的情况下就相当于是在吃老本，理应任何额外的支出都要避免。
不过陶昕然并不觉得投资这个学生项目是纯粹在做公益，但能不能有她预想的效果，就全看这些小年轻的前期基础了。
学生信心满满，立马握了握拳说道。
“我们不会让老师失望的，也不会让学姐你失望，就看好我们吧！”
“好。”
陶昕然温和地看着他，多少有被这种激情感染到，她也振作起精神，投入下午的工作。
社会新闻部又是忙得鸡飞狗跳，网络部那边似乎有了些分歧，小陈和小吴日常吵起来，不过问题解决后瞬间又哥俩好了。
秋秋还在支援娱乐部，陶昕然顺路去给他们送饮料时，几个人形容枯槁。
她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副编没到位之前，感觉很难扭转局势。
可应该到哪里去找这个卫里斯呢？
陶昕然回办公室后，试探性地问了几个交情尚可的同行。
但她熟稔的大部分要么走社会新闻这档，要么走财经热点这栏，愣是没有娱乐相关的。
这些人似乎都不太清楚卫里斯的情况，甚至听都没听说过这个人。
陶昕然思考了一下，找不到的话，有没有可能抛个诱饵把人引出来呢？
可想了半天，暂时还没想到一个比较可行的方法。
她翻出手机相册看一眼那张让人无可奈何的太空画，能做出这种举动的人没点东西人家根本不会感兴趣吧。
盯着图上的星体，她看着看着却突然觉得这画的样式有点眼熟。
会不会是一个提示呢？
但她查了半天，没有查到相关的信息。
一转眼，就到晚上了。
陶昕然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下楼，远远就看到平常季家司机停靠的位置上有一辆车。
她不疑有他，径直走过去。
等习惯性打开车门坐上去，才随口问了一句。
“今天怎么换车了？”
结果一抬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
陶昕然眼角抽动了下，瞬间转身要开车门下去。
季寒川眼疾手快，刹那间给车门上了锁。
陶昕然有些无语了，装作不高兴的样子瞥了他一眼，凉凉说道。
“你怎么来了？”
“来赎罪。”
季寒川面不改色，不假思索，情真意切。
这不提还好，一提，陶昕然攒了一天的无名怒火一下点燃，猛瞪了他一眼。
“我被盯着看了一天！”
“好，我现在就赎罪。”
季寒川敛容，收起了调侃的态度，一本正经。
陶昕然看了看他，简直想翻个大白眼，但她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想吐槽而已。
“那你说，今天为什么亲自来接我了？”
她二次抛出这个问题，狐疑地端详了一下这个男人不显山不露水的脸，看不出他真正的意图。
季寒川微微扬眉，许是觉得他家小兔子怨声载道的小模样很可爱，有些忍不住了。
深邃的眸底明显有什么一闪而过，下一秒便倾身过来。
陶昕然几乎是条件反射，立刻捂着自己的脖子往后一退，贴在了车门上。
“扑哧！”
季寒川不厚道地笑出声，极其配合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我坦白，是食髓知味。”
“……”
陶昕然郁闷地看着他，脑子里警铃大作，没好气地说道。
“我要下车，开锁。”
“别怕，现在不会吃了你，毕竟在市区，这么多人，要注意影响。”
听到这不当人的发言，陶昕然一脸难以言喻。
这是什么意思？不在市区就要吃了？
不知怎么的，她蓦地想起白天季寒川给她发的信息。
“不在别人能看见的地方玩”，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简直了，脸腾的一下烧得通红，才意识到自己又后知后觉被这个男人摆了一道。
恼羞成怒下转身就去掰车把手，分分钟想下去。
脖子上的草莓还不知道几天才能消退，她可不想明天反季节出现在公司。
季寒川见状，似乎没想到陶昕然反应这么大，立刻认怂。
“好吧，不吃你，我保证。”
他想伸手将这个可爱的小女人拉回来，但估计会有反效果，转而支起三根手指正儿八经地赌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