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几声锣响,各家各户就知道这是打猎队回来了,又叫分肉了。
“最近的收获是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今天能有什么。”
“哎呀,反正就是兔子山鸡啥的,总不会又打到野猪了吧?”
现在的野猪和家猪可不一样,不只没有一点儿温驯可言,那一身皮厚的,普通的木质弓箭根本射不进去,也就只有江老大的火药枪才管用,关键野猪但凡出现,就不是一头两头,起码也是三五成群的,就让人头皮发麻。
“你别说,野猪肉还是好吃,三爷爷不是去弄了好多药草,跟那些大香八角也差不多的,弄野猪肉的时候往里一放,啧,腥味儿点都没得了。”
“真的呀?之前我家里小慧跟三爷爷一起出去采药,拿了一口袋花椒回来,我就说闻着味儿就大。看来是这山里头的草药硬是有点好。”
“那不叫草药,那是香料。草药嘛,还是要跟谢二爷一路出去,人家才是正儿八经的中医,认得好多草药哟。”
“赤脚大夫嘛,你别说,以前大家都说谢二爷不行了,看病都往县里跑,还得去照个机器投个片啥的,结果这下好了,医院没了,西药是基本指望不上了,还得是咱老中医靠谱。”
“对头对头,就是这样,我让我们二娃跟谢二爷一路,他二爷爷带起小娃娃,旁边还有江老大他们保安队的一路,还是多安全的。”
“学认草药不是坏事,不
过要说,最好还是要跟谢二爷拜师,跟着学几手以后日子还好过啊!”
大家叽叽喳喳,从打猎分肉直接说到了现在村里的分工。
除去一开始基本的种田生产,现在的分工安排比之前更多了。
做栅栏、挖壕沟、削木剑、编筐子.....各种安排各种活计不一而足。
去找草药算是大头,毕竟现在医疗条件几乎等于不存在,就算他们口中的谢二爷谢忠良原本只是个赤脚大夫,都很多年没咋行医治病了,可现在村里就只有这条件,也只有他认得外面那些草药,知道一些中药方子,大家对他也必须恭恭敬敬,自然就有脑子灵活的想把孩子送过去跑腿,就算不拜师,能认个草药,知道些基础的制药手法也好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相互试探着,也差不多走到了原来的晒谷场后来的停车坝现在的集会广场,然后,他们就发现,今天还真有不同!
“各位村民,今天有大收获,我们断了一窝野猪,两头大的都打死了,现在是分猪肉,但最重要的是,我们抓到了一窝小野猪,有要养小猪的没有?要养小猪的快来报名,先到先得。”
“啥?逮到小野猪?还自己养?”
“那有点吓人哦,这个野猪能家养吗?”
“哦哟,黑黢黢的,这小猪儿也太黑了。”
“我想养,但是,这养到没问题吧?养大了能不能跟老母猪配种哦?”
村民们有疑惑有震惊
有兴奋,也有想养野猪但又心存疑虑的。
“当当当”
徐凯强又敲了几下锣,大家安静下来。
老支书摆摆手:“养野猪这些,我们也不晓得具体有没有问题,但是现在就试一下呗。看村子里,总不可能一直都靠出去打猎过日子撒!所以,不只是养猪,接下来我们还要抓野鸡抓山羊,能抓到活的就尽量带回来养,以后,要保持长期都有肉吃,想啥子时候吃都可以吃到肉,就必须要靠我们自己养殖。”
“那些东西能家养吗?我看着都有点害怕。”
“就是,一个个野得很,我们养没问题吗?我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啊!”
“反正又不是打不到猎物,就打猎得了呗,还要自己养,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多麻烦啊!”
“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细菌病毒的,这带到家里养,多不安全。”
老支书一瞪眼,指着人就开骂:“说有细菌病毒的,之前吃肉你咋没说有细菌病毒你不吃?”
又指着另一个:“你说打猎好,怎么没见你家人跟着去打猎?真以为打猎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了?没看到杨老五那样子?”
都不说那回跟江岑斗气,一行人差点全折到狼窝里了。
就是跟着江岑,一路有极大的安全保障,可森林中也是危机重重,运气不好的,被毒虫蛇蚁咬上一口,那都够喝一壶的了。还有跟着围猎的时候,射箭射偏了,甚至是遇上狼群被追着撵,跑得不
快,不说被咬上一口,就是被挠上一爪子,那都够呛,这里可没啥狂犬疫苗更没有不能打破伤风疫苗,外伤对大家就是最致命的。
吵吵嚷嚷提出质疑的村民顿时被怼的不敢开口了。
老支书横了这些人一眼,一个个的,以为工分制就是吃大锅饭了,就想着让别人冲在前面去拼命,他们不打猎就算了,搞点养殖都不愿意,惯得你!
他直接道:“以后打猎队的收获,村民靠工分来换,之前种地、挖壕沟、制作弓箭等等,都是给村集体给大家服务,所有都记了工分的,以后要换肉食,全用工分换,包括以后分粮也是如此!”
“这次的小猪仔也用工分换,以后野鸡山羊啥的,也都用工分交换,换回去以后,自家养殖,就是自家的私产,随自己处理。”
这话一说,就有很多人心动了。
但刚刚闹的那一拨人立刻又急了。
他们就是想躺平想混在人群里吃大锅饭,毕竟现在钱又不当钱用了,这么多人一起干,他们混在其中日子多好过啊!这要是真像老支书说的那么干,他们想起自己之前磨洋工挣的那点工分,那能分到什么?岂不是都得捡别人剩下的?
“不公平,这不公平!”
“工分制不是这么用的!这样大家都只顾自己家了,谁还管集体还管村里?”
“老支书你这么干是不行的!”
老支书对这群人真没啥好脸色:“怎么就不行了?工分制
也得按劳分配,工分制不是吃大锅饭!干得多分得多,想要生活过得好,那就自己去创造啊!”
“可我们都是老弱妇孺,我们家连个男人都没有!”
“我男人腿脚还有毛病!”
“我们都不能进山打猎,大头都让他们占去了,这是要逼死我们呀!”
“对啊,我们家就是老人孩子,能干什么能挣几个工分啊?老支书你这分法不公平!”
“这不是欺负人嘛!我们孤儿寡母的……”
七嘴八舌,他们还越说越气愤,理直气壮的样子看得江岑都好一阵无语。
得了,典型的我弱我有理呗!
只不过,他们是真想岔了,自己弱还不努力,又不是人人都是你爹妈,凭啥帮你?更何况,就是亲爹妈还有易子而食的呢!
这都不用老支书说,早就有对他们干活磨叽的村民不满了。
“咋不公平了?我就觉得公平的很。谁干得多谁就分得多,本来就该这样。”
“就是,工分都是自己挣的,又不是都要你出去拼命打猎,叫你编几个筐子都磨洋工,这会儿来说什么欺负人,到底谁欺负谁啊?”
“早就该用工分换的,村儿里活计这么多,要挣工分还不容易?就怕有些人自己躲懒。”
“说谁呢你?张兰花你说谁呢?”
“谁心虚我就说谁呗……”
很快就沦为一场骂战。
眼看着就快要动起手了,中年妇女们打架也是很有一套的,扯头发掐胳膊挠脸,反正没一个好看
的。
徐凯强站在老支书旁边都给气笑了。
忍无可忍,他拿起棒槌就是一阵猛敲。
“当当当当”急促的锣响总算让下面安静下来。
“吵什么吵?有什么好吵的?觉得村里搞得不行,不想要工分制的,好啊,回家吃自己去吧!”
嫌弃村儿里搞得不行,那就回家自己搞!但吃着集体的便利,却只想薅集体的羊毛,别说门儿,窗都没有!
作为核心人物,一直为村里为大家跑上跑下,参与了村里末世后建设,徐凯强现在是特有集体荣誉感的,干好了,他觉得光荣,干差了,哦,至少到现在还没有干差。结果一堆享受了便利的人还嫌不够,这谁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