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翠兰解决完王高朗这边,就跟杨柳说自己的丰功伟绩。谁知杨柳不仅不领情,还质问为什么要掺和这事。弄得冯翠兰挺不高兴的,合着自己耗费心思,结果却吃力不讨好,杨柳还这番言论……简直是大逆不道。
“妈,这是我和高朗的事情,我没想清楚呢。”
“等你想清楚要等到什么时候,妈是不会害你的。”
“妈,即使到了40岁,我也不会生的。”
“你怎么就不懂妈的缓兵之计,等你到了40岁,指不定王高朗还能不能生。你就不要在这件事上纠结了。但你要是连个推托之词都没,两家只会越闹越僵。这是妈想了很久才想到的办法。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和王高朗之间没那么事情要搞清楚,说明白。夫妻之间,许多事情都不要说明白,说的那么明白,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杨柳挂下电话。她知道冯翠兰是为自己好,但她始终认为,这事不能由冯翠兰掺和,掺和进来,只会是越来越乱。
果不其然,杨柳第二天就接到杜琴的电话。她在电话里是阴阳怪气地说:“听你妈说,你要40才生?这,这可不行。40生对你身体不大好,女人啊,要以自己为重。早点生对你自己好,对家庭也好。你觉得呢?”
“妈,我不知道我妈怎么说的,这事我还没同意生。”
杜琴一怔,讽刺道:“哦?我以为你是想迟点生,怎么着,你是不想生?你现在日子是太爽了,整天在酒店住住,家庭里的任何事情你都不需要挂心,你亏心吗你?你还算一个好妈妈吗?”
“妈,我不亏心,我是凭着良心做事。”杨柳说到这里顿了顿,“倒是你和高朗,频频教我生孩子,你们亏心吗?难道我不肯回家带孩子,就不能被定义一个好妈妈?好妈妈是怎么被定义的?”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妈妈都是回家带小孩,你呢,你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认真带孩子?”
“妈,你摸着良心说,除了我搬出来到宾馆这里,在这之前我一直都是用尽全力去平衡职场和家庭的关系,我每天晚上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是陪伴孩子,等到八点之后,孩子睡着了,我才悄悄摸摸起来看材料到深夜。然而,在这件事上,高朗却没有任何的付出。我做不了合格的妈妈,高朗也做不了合格的爸爸。既然我们俩都不优秀,也没能力,为什么要生第三个孩子。”
杨柳自认为花了比别人更多的精力去营造所谓的家庭事业双成功女性,如今却遭到一个不合格的妈妈的称呼,这让她怎么面对?
“我从来没说高朗是个合格的爸爸。但是妈是必须要存在的,你看古往今来,哪个妈都是存在的,哪个爸都是缺席的!我知道你的难处,这样吧,你回家,其他的事情等你回来再说。文文、宁宁都想你了,你有再大的怨气也不能对着孩子发。孩子是无辜的。宁宁总说,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妈妈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直击杨柳软肋,杨柳最想的就是文文、宁宁。犹豫再三,杨柳放弃,是啊,有什么事还是先回去再说,孩子是无辜的,不能让孩子难受。她无奈只能答应。
杨柳回家之前,又去了一趟向琳家。向琳觉得这事,绝对不能退后一步,否则就弄得自己被动了。杨柳摇头,杜琴总是能轻易抓住自己的难处,不退后,谈何容易。
向琳纳闷:“姐,我一直觉得你挺独立自主的,怎么现在会这么被动。你还是那个敢爱敢恨的杨柳吗?”
“可能我一直都不是。”
杨柳的强,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读书好、工作好,都是规规矩矩的好,丝毫不敢做些越距的事情,比如公然对抗婆婆,公然对抗母亲。她是傲慢的,但她的傲慢却充满缺陷,里头尽是一堆的规矩。她何谈敢爱敢恨?
“那你就少吭声,少接话,为了文文宁宁,熬过这一段。等待两个孩子上小学了。两孩子也懂了,你跟她们好好说,然后再借机让你公婆走,这也是一条路。”
熬吗?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句熬。或许时间能改变一切。
杨柳将所有的东西都搬回家。宣告她的宾馆生活结束。杨柳和王高朗之间依然不说话,两人都属于闷葫芦型,彼此有着怒火,谁也不肯让谁。
文文、宁宁看见妈妈,激动不已。文文嚷嚷着,“妈妈,你去哪了你,你是不是不要宁宁了!”
杨柳解释:“妈妈只是去出差了,你忘记了,妈妈上次有个案子。”
宁宁说:“那妈妈,那可不可以不要去那么远。我会想你的。”
杨柳一时更住。孩子的世界是美好的,孩子的世界是简单的,她真的不忍心将自己和王高朗之间的矛盾,折腾孩子。
杨柳愧疚不已,“对不起,妈妈下次注意,一定早点回来。”
宁宁猛地在杨柳脸上亲了下,“妈妈真乖。”
宁宁又扯了扯文文,“姐姐亲,姐姐也亲一下。”
文文上前,犹豫地亲了一口。
杨柳笑了。
杜琴:“这样才对。孩子是需要妈妈的,妈妈肯定也是想孩子的。你啊,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杨柳即便知道这是杜琴在破冯翠兰的局,她也心甘情愿踏进来。没办法,哪个母亲能对自己的孩子残忍。杜琴不就是不想顺冯翠兰,要把局面越弄越乱,现在杨柳回来,冯翠兰说得可就不算数,一切都要按照她的来。
冯翠兰得知杨柳回去了,恨铁不成钢。自己辛辛苦苦的事情,全着了那老妖婆的当了。只要再忍忍,老妖婆肯定会忍受不住,到时候没辙,不得已就会听话。
杨峰劝道:“别折腾别折腾。你看看搞了那么一圈,不又回到原位了。”
“我只恨自己女儿耳根子软。明明是女强人的料,非要被那家人拿捏。说到底,杨柳还是不像我,像我的话,早就有钢铁一般的意志,也不会嫁给王高朗那怂包。”
“所以,别管……”
“别管别管,我听你说话就烦!就杨柳这德行!我还能有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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