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最后扶璃去七宝阁买了一个带刺绣的储物囊。
储物囊有一百立方, 蓼兰师姐的储物囊才三立方,这个大了许多倍——
最关键是的是,这个储物囊好多了!
蓼兰师姐的灰扑扑的, 这个是用千年桑蚕王吐的桑丝所制, 其『色』如雪, 做成一个花苞样式, 而且——上还绣一棵绿『色』的狗尾巴草!
扶璃几乎是一眼就中了。
上的狗尾巴草让她想起在凡间的唯一朋友小草。
扶璃还记得, 当她选中这个时沈朝云上的表情——当然没什么表情, 可双眼睛里透的诧异几乎能烫得皮薄的人烧起来。
可扶璃哪里是皮薄的人呢。
她直接指了储物囊:“朝云师兄,我这个!”
掌柜一个道修在一瞬间都忍不住学和尚“阿弥陀佛”了声。
这个储物囊是七宝门少门主做的, 少门主奇怪的审美导致这个用料极其昂贵的储物囊放了十年都没卖去, 此时竟然有个同样眼瞎的上了,当然恨不得立刻将滞销货推去,当下打了个8折, 还搭了根白玉簪,统共八千上品元石——
知道,一百立方的储物囊们平时可是能卖到一万二上品元石的。
之后, 掌柜就弯腰, 将一掷千金不改『色』的朝云公子,和朝云公子身旁美若天仙的女修恭敬地送门。
等送门, 才算喘了口气,打算一会下了市, 去红袖招点壶好酒喝喝, 再二猪头肉配吃。
而在掌柜松了口大气的同时, 扶璃也高高兴兴地随沈朝云往客栈走。
沈朝云倒是没买什么东西,只是又挑了个花盆,甚至还买了二息壤, 并一摞大概三四十本书。
扶璃光么多书就头疼,所以也没凑过去是什么书,只觉得当时掌柜的表情有些怪。
难道是……
扶璃记得,小草说过,凡人书店经常掩掩藏藏地卖一种艳书,据闻词彩浓艳,风情有致,也不知道艳书长什么样,不过左不过是不正经的。
没想到宿主是个假正经。
可道士许多都是假正经……
扶璃『乱』七八糟地想,无意间瞥沈朝云腰间的霜剑。
宿主的剑是极美的,剑时就像漫天飞雪里的一点寒星,磅礴时如又如涛涛霜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剑柄光秃秃的。
刚花去宿主一大笔元石,扶璃有些心虚,又想起人族“礼尚往来”的风俗,不得不肉疼地将剩下的十六块中品元石花去,挑了一条她认为最好的剑穗——
绿绿的穗子,联结地弯绕地垂下来,像极了她的藤丝。
她给沈朝云时还很舍不得呢,不过扶璃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所以还是故大方道:“朝云师兄,你以后到剑穗就想起我啦。”
“你,像不像我?”
她拨拨绿『色』的剑穗,而后只得了沈朝云莫名的一眼。
接过了,却未带上,只是收进了的袖里乾坤里。
扶璃也不管。
反正她已经尽心意了。
是,她戴储物囊,大摇大摆地跟沈朝云到了客栈。
到客栈时天已经黑了。
扶璃原以为这个时间点弟子们都该回房休息了,谁知在经过小院时,发现小院一楼的香樟树下,无极宗弟子三三地聚在一起,点了酒水、配了花生米在闲聊。
是,她听到了一个民间鬼故,或者说妖故:鬼/妖掏心。
“诸位白天不是到了位重莲佛子吗?重莲佛子从来深居简,你们可知为何而来?”
“不是为大比之?”
“糊涂!重莲佛子本就是轮回宗之人,何必来这七安城?来这,就是为了调查这掏心之。”
“我也听说了,这七安城这一年来,统共有十二位的心被掏,还个个都是年轻英俊的公子。听过的人说,被掏的人什么都全乎,就是胸口破了个洞,里的心不了,听闻是被吃了,也不知是什么干的,真真是……”
“这可是七安城,怎会有妖物或鬼物敢在此放肆?”
有人提异议。
“这我便不知了。不过……能惊动重莲佛子,当是极厉害的大妖或者煞鬼?如果真是这样,门口的卫士不曾发现也不足为奇。“
有人叹道:“不曾想我等男子在外行走竟也有此危险,世界险恶啊。”
正当一群人戚戚焉时,突然有人道了句:“花夕师兄,你倒是不必担心。”
“你…喂!”
叫花夕的指说话之人,半晌说不话。
一群人哈哈大笑,连花夕都笑了起来。
方才凝重的气息一扫而空。
有消息灵通之人道:“方才我经过城主府,发现城主府前有七宝门之人进,些门人大都有菜『色』,我寻了个熟人了句才知,七宝门的少门主也不了!”
扶璃一听,忍不住提起精神来。
少门主就是给她做狗尾巴草储物囊的位?
正想,却师兄师姐们纷纷点头。
“位纨绔子?”
“说起来确长得不错,一副唇红齿白的小白脸样,莫非是被掏心的……抓了?”
一群人相觑。
一位店小二提大肚铜壶进来,往众弟子们杯中添热酒,听闻道:“客官们有所不知,这被掏心的其也不单是男子,也有女子。”
“也有女子?”
扶璃接了话过去。
众人这才发现扶璃竟然回来了,而且显然在旁边听了一会。
店小二也才注意到方才隐在阴影里的女子,其貌美灵秀得当即便一阵神酥魂麻,连骨头都轻了分:“是,也有年轻貌美的女子,仙子这般,还是多小心才是。”
扶璃毫不吝啬地给了店小二一个笑,笑得店小二连铜壶都快提不住,旁边走来一位白衣修士,修士腰佩阴阳鱼,如仙,完美不似真人,拂袖替将铜壶托了托,店小二只觉一阵晕乎乎,已经滴溜溜提热铜壶到了院外。
前哪里还有什么院子。
只有一树又一树香樟。
而扶璃则被甩去的店小二,突然想起一,:“大师姐回来了吗?”
众弟子一愣,一人道:“大师姐不是和师妹你们一起去的吗?”
“所以,是还没回来?”扶璃又了遍。
其余人相觑,年轻貌美女修…
一女修道:“我一直在院中,并未大师姐回来。”
一群人『色』突地变得严重。
许是刚听过掏心之,此时大师姐还未回来,不让人心中生许多妄想。
一人脸『色』发白:“不、不可能吧?大师姐般厉害,怎么可能被、被……”
话有点说不下去。
扶璃望了望天,天已经全黑了。
按理说,一位修士在外行走,莫说天才刚黑,就算几天几夜不回来也不会有什么,可掏心之人既然惊动了重莲佛子,连七宝门少门主都失踪了……
沈朝云一拂袖,如玉长指拈一只传音纸鹤,掐了个诀。
纸鹤瞬间从死物变成活物,指尖飞,打了个圈往外飞,众人视线顺纸鹤往外,只纸鹤才飞到门口,就被从外而来的一只手抓住了。
手垂了一截染血的丝袖,连指尖也半染血,声音却温:“不必担心,我回来了。”
随声音,楚嗣音现在众人前。
但她模样狼狈不已,往常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道髻半散,银冠垂落,最引人注意的,却是她身上几乎染了一半血的白袍。
无极宗法袍白。
而此时这飘飘如仙的一身白上泼墨般洒了红『色』的血,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大师姐?!”
扶璃惊讶地冲了过去。
走到近前,才发现楚嗣音背后还背个男人,男人一身金光闪闪的道袍染血,双手环大师姐脖子,头还耷拉在大师姐脖颈处,模样不是生是死。
“帮个忙。”楚嗣音喘了口气,“将从我背上弄下来。”
扶璃也伸手过去帮忙,却被沈朝云拎到一边。
道:“莫捣『乱』。”
扶璃不服气地扁扁嘴,等对上沈朝云眼神,又垂下头去,踢了踢石头,“哦”了声,只是还是不服气,嘟囔道:“谁捣『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