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暖洋洋地照着大地,连云彩都被烤得分外洁白。
凤凰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行人穿梭在鳞次栉比的店面里,仿佛长安自始至终都是这般繁荣的样子。
带着帷帽的李瑾垂眸看了一下手中的鲜花,鲜嫩的春荷上点缀着娇艳欲滴的露珠,宛若娇羞的少女。
脑海里晃过花惜颜消瘦但坚定的侧脸,深深的梨涡里盈满了光。
李龟年说他家乡五月二十当日会给心仪之人送花朵以示爱慕,这日被当地人称作“情人节”。
花惜颜和他私交不错,也算是很聊得来,想来也会喜欢他家乡的这个节。
李瑾把包在荷花下的纸捋平,又把有些松的麻绳系紧了一些。
一路到了篱笆苑所在的巷子口,老远就看着许多人在窗口前排队。
花惜颜总是有许多新奇的想法,先前她找人造了许多大船去海对岸寻了许多奇怪的种子,还用一种极丑的果仁造了一种名为巧克力的甜食。
唐朝人嗜甜如命,这种甜食一经投放便大获好评。
她还在今年二月十四的时候送过自己一盒桃形的。
李瑾嘴角微扬,那盒桃形的巧克力比篱笆苑售卖的方形巧克力好看许多,一看便是用了心的。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脚步轻快了些,三步并作两步往篱笆苑走。
“永王殿下!”
才走了没两步,花获的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
“……”李瑾他的声音盯在了原地,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花柱国,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殿下近来身体可好?”花获撑着拐杖过来,笑得颇为戏谑,“京兆府案牍劳神,殿下可要保重玉体。”
“多谢柱国关心,”李瑾讪讪一笑,“今日这般炎热,柱国身体不适,还是应当在府中多歇息一番才是。”
“哈哈,殿下所言甚是,”花获点了点头,瞧着深以为然,“老夫之所以前来,主要是小女过于受欢迎,近日总有闲杂人等前来示好。”
“殿下也知道,小女虽说二十三四岁了,但毕竟曾封狼居胥,寻常男子老夫着实是瞧不上。”
“……”李瑾就知道这大叔在这儿等着呢,“柱国所言极是,连本王都不配向颜儿求亲,寻常男子自是入不了眼。”
“殿下说的是呀,”花获拍了拍他的肩膀,俨然一副“只有你懂我的样子”,“女儿大了不能留,留来留去,迟早是个愁。”
“……”李瑾不由得腹诽:那你还逼我退婚、还逼我昭告天下?
“阿爷~”老早就看见李瑾的花惜颜忍不住换了自家老爹一声,“高叔喊你搓麻将去啦!”
“哦~!就来!”被抓包的花获应声,咳了一下、行礼说,“咳、殿下,老夫还有些事,失陪了。”
“柱国请便。”李瑾拱手回了一礼,道了句。
目送花获同高舍基离开,他面色微红地看着不远处的花惜颜,说:“今日忙么?”
“你说呢?”花惜颜好似没看到他的表情一般,表情淡然地问,“今日怎么有空来?”
“池里的早荷开了,择了几支予你……”李瑾吞吞地说着,又补了半句,“(予你)装点店面。”
“哦,”花惜颜走上前接过了花束,不咸不淡地说,“谢谢。”
说罢,抱着花儿就往店面走。
“诶!”李瑾跟向唤了她一声,前者回头,问:“还有事儿?”
“今日是瑞丰家乡向心仪之人送花朵以示爱慕的日子……”李瑾的手捏了下衣缝,“先前的桃形巧克力,我很喜欢。”
“哦。”
花惜颜不咸不淡的应声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你……”
“我当真不可再追求你了吗?”李瑾鼓起勇气说,“先前令尊让我昭告天下与你退婚、让我不可与你私下往来,我件件皆照办了……”
“哦。”花惜颜只回了一个字,脸上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李瑾沉默了:“……”
也许真想李龟年说的那样,人与人的缘分都是命中注定的,强求不来;无论是自己和他的缘分,还是和花惜颜的。
“噗……”
憋了好一会儿的花惜颜见他跟花焰委屈时一般耷拉着脑袋,忍不住破功。
“!”李瑾被她的反应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瑞丰曾跟我说,在他的家乡,向男子赠桃形巧克力代表倾心仰慕。”花惜颜嘟着嘴,有些不满地说,“男子若是收下了,便是应了女子的爱慕之情。”
“你吃了我的巧克力,可要对我负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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