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总是变幻莫测,风雨说来就来,吹打着,有时还觉得有点凉意,直到深夜才停止。庭院和长廊都显得格外寂寞。有些花儿已经残了,路正看着趴在桌上的公山离,心中有一丝丝惆怅,但更多的是欣喜。
路正没有告诉公山离,其实自己的父亲就是故事中的江澄,而公山离就是故事中南唐太子李谦最疼爱的小公主。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了原先的名字,或者说已经记不得自己原先叫什么了。
就在路正思绪万千之时,公山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一个懒腰,看到烛光还亮着,便回头去看站在窗边的路正,柔声细语地问道:“还没睡?”
“你醒了?”路正看着还在打着哈欠的公山离问道。
“差不多了,明天我们该起程前往清灵山了,你也歇息一下吧。”公山离说罢,站起身来,朝着路正摆了摆手准备上楼。
“怎么?睡不着?”黑猫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楼下。
自从下山踏进这圣都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是始料未及的,在十三弦遇到的活死人,赶路途中遇到尸魂阵和万人坑,现在又遇到人面疫和鬼手,路正总感觉背后有人在操控着这一切,好像在引导他们发现这一切。
杨风露本就是南唐时期淮阳城的刺史,南唐城都被攻破,杨风露第一个投靠北唐。他的死绝不是偶然,说不定真的和南唐有关。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尽快赶往庆丰观,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一丝线索。
翌日,路正和公山离告别新月,借了两匹快马便赶往清灵山。清灵山不愧为圣人每年举办祭祀大典的地方,就连山脚下都充满着灵气,在这里修炼邪术也算是得天独厚。
清灵山的庆丰观今日并非大市,但是香客依旧不少,路正和公山离跟随人流进入庭轩堂,大殿之内,庄严而肃穆,道士们自顾自的念着经文,好像看不到进来的香客。
正当路正他们溜达一圈,要出来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不是在竹林中和自己对弈的牛鼻子老道吗,果真在这地方。趁着牛鼻子老道还没有发现他们,路正和公山离紧随其后,只见牛鼻子老道鬼鬼祟祟来到后院一处僻静的地方,那是一间十分简陋的茅草屋。
路正正准备潜入,奈何茅草屋所处位置比较空旷和显眼,为了不打草惊蛇。无奈之际,路正突然看向一旁的肥猫,同时黑猫也一脸懵逼地看着路正,那简直就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
公山离凑近一旁说道:“小猫咪,你还想不想吃鱼了?”
黑猫一脸黑线,“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吃鱼了,老子可不是普通的猫,老子要吃肉。”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黑猫只能听从公山离的指示,蹑手蹑脚地靠近茅草屋,说也奇怪,牛鼻子老道居然不见了。
听说牛鼻子老道不见了,路正和公山离急忙赶到屋子里来,只见屋子里面布置简单,不像有人生活过的样子,除了一口木箱比较扎眼,其余并没有什么异常,难道牛鼻子老道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公山离走到木箱子跟前,只见木箱之上放着一张黄色的灵纸,看上去就像是香客在寺庙里求的护身符一样,公山离想要伸手去揭,被路正及时制止,“阿离,莫动。”
公山离听到路正的劝阻之后动作戛然而止,“这可不是普通的附身符,一旦揭下来,就会触动符箓大阵。”公山离长舒了一口气,险些酿成大祸。
只见路正从腰间掏出一张空白的符箓,用朱砂在上面随便画上几笔,然后将符箓黏贴在附身符之上,木箱竟然自己打开了。随后两人一猫便朝着木箱看去,只见里面是一端深不见底的木梯,“难怪牛鼻子老道会不翼而飞,原来是钻到地下去了。”黑猫正对着地窖说道。
路正和公山离纵身一跃,便跳进了这深不见底的地窖,黑猫见状不假思索紧跟其后,要是只留它一猫在上面,万一再碰上牛鼻子老道,想想都不是那么回事。待路正他们到达地面,环视四周,才发现这哪是什么地窖,这简直就是一座地下宫殿。
“阿正,你看中间摆放着的那口大棺椁,这好似地下王陵。”公山离看着宫殿的规模和眼前的棺椁猜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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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正回想起沿途所看到的景象,说道:“这清灵山灵气十足,四面环水,确实是安置墓葬的好地方。”
面对突如其来的棺椁,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路正他们顿时放缓了脚步,慢慢靠近棺椁,只见棺椁上面记载了一些好像是咒语的东西: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除了这些,并没有提到墓中的其他任何信息。
由于获取的信息极少,路正和公山离还是决定先打开棺椁,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棺椁的重量十足,路正和公山离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棺椁撬开了一个角,公山离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火折子,秉着呼吸,朝着棺椁里面照去,公山离还是头一次这样近距离的去看棺椁中的死人。
路正听公山离说到棺椁里面什么也没有,有点不大相信,刚才这棺椁原封不动的摆在这地方,是他们仨亲自开启的棺椁,尸体跑哪去了,还是说里面本来就是空的?
就在路正他们聚精会神研究棺椁的时候,突然有脚步声从宫殿的耳室传来,而且声音越来越近,吓得黑猫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
“我说路家小子,该不会是棺椁的主人诈尸了吧,妈呀,世上真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刚下来就能得到墓主人的亲自接待。”黑猫嘴里碎碎念。
“小猫咪,你可别瞎说,我们又不是上宾,可担不起这样的招待。”公山离心里也有点打鼓,她可是第一次下到地下宫殿。
原本耳室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走着走着却突然戛然而止,好像是发现了路正他们的踪迹,倒是路正和公山离全然不知耳室那头究竟藏着什么危险在逼近。
“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咱们还是暂避其锋芒。”黑猫招呼着路正和公山离赶紧朝着左手边的耳室跑去。
俗语有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古墓之中暗器的种类历来繁多,由于刚才和黑猫走得太急,一不小心触动了左手边耳室的机关,只见小如黄豆,大如鸡卵的飞石皇从墙壁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速射而出。
飞石皇又名飞石弹丸,是以石块制作而成,能就地取材,使用方便,故深受墓主人的青睐。其选石大小均可,小如黄豆,大如鸡卵,当有人闯入时会出其不意从墙中发出。
飞石皇一出吓得路正和公山离左右闪躲腾挪,一旦被击中非死即伤。没想到墓中竟然会是这么凶险,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对面的耳室肯定有蹊跷,说不定更加凶险万分,就连墓主人的尸首都不翼而飞,所以得赶紧这个地方躲避一会儿。
“我说路家小子,这古墓里有点东西呀,要不然我们回去?”黑猫差点被刚才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嘘,阿正,你听,脚步声好像又响起来了,而且越来越近。”公山离管不了那么多,找到牛鼻子老道要紧,随即朝着耳室深处走去。
“妈呀,到底什么鬼东西,竟然这么锲而不舍。”黑猫听见脚步声紧随其后,不禁感到瘆得慌。
起初路正他们以为左手边是一个对称的耳室,直到他们走到所谓耳室的大堂,才发现这里竟然比刚才的大堂还要大上一倍,这里面总共有七口棺椁,一口较大的棺椁位居中央,其他六口棺椁环形而绕,好像是在守护着巨型棺椁。
路正举着火折子,径直朝着棺椁照去,才发现这几口棺椁的密封未曾遭到破坏。话又说回来,不探明究竟,岂不是前功尽弃,就在公山离即将开启其中一口棺椁的时候,路正发现靠近棺椁的石柱上好像有一个石像,它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别看这几口棺椁体积较小,棺盖却显得异常沉重,就在棺椁刚刚打开一条缝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从棺椁中喷薄而出,是一条独眼蛇,幸亏路正眼疾手快,一剑下去将蛇头一分为二。
就在路正他们继续打开棺椁的时候,隔着不远处,只见一个小孩摸样的身影朝着墓室走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路正顿时示意公山离和黑猫屏住呼吸,不要说话,仨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光着屁股的孩子从他们身边经过,要不是因为在墓室中,还真让人以为这孩子迷了路。
等脚步声渐行渐远,公山离和黑猫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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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舒了一口气,公山离和黑猫第一次在墓中看到小孩,好奇心难免有些重,王大胆率先发问,“阿正,你以前见过这东西?”
“还打过几次交道。这个就是人们常说的养小鬼,在古墓中,不能用活的小孩,主要还是因为怕活人的吵闹声惊扰了墓主人,所以用养小鬼的方法,来表示墓主人死后在另一个世界依然多子多福。”路正解释道。
养小鬼的基本条件就是先找到适当的夭折孩童,而养小鬼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勾魂大法,勾魂大法乃是茅山术数的一种。有心要养小鬼的修道法师,会事先打听清楚何处有童男或童女夭折,同时设法取得他们的生辰八字,待他们下葬后,降头师就会趁着夜深人静将藤茎插在坟头,令其自然生长。
等到藤茎长得繁茂地时候,施法的降头师将再次起坛运行勾魂大法,使坟中孩童的魂魄附在藤茎上,然后念咒焚符。之后,降头师必须一面念咒一面操刀斩下坟头的一小段藤茎,再雕成约一个约半寸高的小木偶,以墨及朱砂画上小童的五官。
大功告成后,将小木偶收藏在小玻璃瓶中。不过,施展这种勾魂术前,大多数的降头师都会先后勾取一男一女两个魂魄,将它们收藏在同一个玻璃瓶中。据说,这种做法是为了预防天性好玩的小鬼,由于寂寞难耐而逃离主人。
大部分时候,小鬼是日夜都在睡觉的,当主人有命时,会先对着瓶子吹口气,念咒语,将小鬼唤醒,然后吩咐它们去办事。除非主人食言,多次承诺了小鬼的事情没有办到。否则,它无不唯命是从。
路正实在没有想到,在清灵山这种充满灵气的地方居然存在这种邪物,看来定是人为。
看着小鬼渐行渐远,路正顿时感觉这小鬼还挺可怜的,一个人在这里孤苦伶仃,作伴的人都没有,便没有收服它的想法。
“这个墓室说来也奇怪,这里面的尸体保存这么好,完全不符合下葬的常理,有些好像是最近才运到这里的。”公山离好奇道。
在搜索的过程中,公山离突然看到地上有一个机关盒,于是便捡了起来晃了晃,只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悦耳的声响,待她转过头来的那一刻,公山离惊悚地发现,不论她怎么转过身面对路正,看到的依然是路正的后脑勺。
看到眼前恐怖的一幕,公山离本能地去喊一旁的黑猫,但是回过头来惊奇地发现黑猫早已不见踪影。披头散发的路正冷不丁地伸出双手想要死死掐住公山离的脖子,吓得公山离急忙向后退了几步。
搞不清楚状况的公山离只能朝着墓室的另一边跑去,也顾不上去想地面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破碎的兵俑,只能从兵俑队列中间的石板路上穿越而过。就在公山离踏出没几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异响。只见脚下的一块石板塌陷下去,心中顿时感觉不妙,肯定是踩中了什么机关,不出所料,石板道上两侧的兵俑好像复活了。
不知道这些兵俑是不是在古墓中待的时间过于漫长,个个眼中带有煞气,公山离拔出月华,一剑劈出兵俑瞬间分崩离析。奈何兵俑数量实在太多,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但是身后的兵俑可不是这么容易甩掉的,穿过大量兵俑之后是一个巨大的台子,看起来像是点将台,等等,点将台?那么,点将的将军跑到哪里去了?
不知不觉中,一个穿着厚重盔甲的兵俑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公山离的身后,还未等到公山离转身,就一剑劈了过来,公山离从背后举起月华挡住厚重盔甲兵俑的巨剑,又一个侧身躲过了攻击。
看这个人的装扮,和其他的兵俑略有不同,这人应该就是点将的将军吧,果不其然,眼前的巨型兵俑举起手中的利剑,做出进攻的姿势,其他兵俑纷纷行注目礼,只见利剑挥下,两侧的兵俑好像丧尸一样失去了理智,汹涌而来。
就在公山离以为陷入苦战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路正,再看看周边,兵俑丝毫未动,“原来是幻觉。阿正,这地方邪乎得很,我们得多加小心。”
“路家小子,快过来,这边有条暗门。”黑猫指着一面石墙说道。
“快走,这些兵俑看样子是一时半会儿解决不掉了。”路正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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