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许久,终于见到淮阳城的影子,这就好比在沙漠之中看到一片绿洲,这心中的绿洲不仅仅是希望,却又仅仅是希望。世间最大的悲哀,是迷茫地走在路上,看不到前面的希望。
黑猫看到近在咫尺的淮阳城,原本萎靡不振的双目立马放光,试图摆脱公山离的怀抱,直奔淮阳城的上等酒楼,可惜它没有钱。
好不容易来到城门下,却发现好多人在排队等着检查完后入城,经过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淮阳城的刺史遇害,死状惨烈,城门守卫接到命令在严加排查。
“哇,终于...终于来到淮阳城了,这下总算可以饱餐一顿了。”黑猫有点激动,有点语无伦次地望着公山离。
公山离抛了一个媚眼,引以为豪道:“淮阳城以汤著称。辅以爆、炒、烧、炸,菜肴主要以清、鲜、腌、嫩见长。其中名肴有清江什锦、奶汤蒲菜。清鲜淡雅而里嫩外焦的糖醋黄河鲤鱼、脆嫩的油爆双脆、素菜之班的锅塌豆腐,既然我们来到了淮阳城,那必须都得尝一尝。”
黑猫听到公山离说出一大串闻所未闻的美味佳肴,瞬间口水啪嗒啪嗒往下掉,妥妥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猫样,“公山姑娘,要不咱每一样都来一份吧。”
的确,这些时日黑猫明显消瘦了许多,肥猫快变成瘦猫了。“来到碧月楼,不吃一次九转大肠,那可是枉来淮阳城走一遭。”只听公山离那眉飞色舞的讲述,就能让人垂涎欲滴。
“九转大肠传自南唐,据传南唐年间,一有名的大厨将猪大肠洗干净后,用开水加香料煮至酥软,切成段后,加酱油、糖、香料等制成又香又肥的红烧大肠。后来随着时间的演变,红烧大肠在制作上又有所改进。将洗净的大肠入开水煮熟后,入油锅快炸,只需做到表皮酥脆。再加入调料和香料烹制,致使红烧大肠的味道更加鲜美。文人稚士根据其制作精细如道家‘九炼金丹’一般,取其全名为‘九转大肠’。”路正补充道。
“嚯,没想到阿正你对南唐的饮食文化也如此熟悉。”公山离越发觉得眼前的少年似乎还有很多隐藏技能。
闻言,路正抬头缓缓望了公山离一眼,目光深邃,“还好,略知一二。”
“阿离,你怎么在这儿,你什么时候来的淮阳,事前也不通知我一声。”只见一位捕快模样的少年看到公山离兴奋异常,揽着公山离的脖子笑道。
“哎呀,快放手,你这臭小子。”公山离本打算晚些时候再去看望眼前的这名少年,没想到这么巧,刚入城就碰上了。
少年名叫新月,是淮阳城的一名小捕快。新月的父亲和公山离的父亲算是至交,俩人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只是现在大家都有自己的差事,便很少相聚。这次能在淮阳城相遇,算是缘分了,公山离向路正隆重介绍了自己的这名青梅竹马,随后又向新月介绍了路正和他的馋猫。
新月比较自来熟,不一会儿就和路正称兄道弟,“阿离,阿正,这顿饭必须由兄弟我请,你们谁也不准抢。”说着,掏出钱袋丢在桌子上,表示这顿饭自己请定了。随后便又重新要了两坛酒,给公山离和路正满上。
公山离莞尔道:“你这小子,这么久不见,居然也开始喜欢喝酒了?”
“阿离,你可不知道,我现在是捕快了,平时压力大得很,只能借酒消愁。”新月一脸无奈,“你们进城之后应该也听说了,前不久,淮阳城的杨刺史惨死,衙门限我们十日内将凶手绳之于法,可至今还没有头绪,说告破谈何容易。”
“难怪酒楼的客人会这么少,一定是杨刺史惨死人人自危吧?”路正看着街上稀稀疏疏的行人。
“是的。你们一进城我就注意到你们了,只是不确定就一直跟在你们身后,直到看清阿离手中的月华,才敢确认是你们。”新月蹙眉道。
路正心道,还以为是错觉,果然一路有人在盯着自己,他们一进入城中,路正就感觉被人跟踪,原来是新月。
“阿离,既然你来了,你可要一定要帮帮我,不然我可不会让你们出城。”新月央求道,活妥妥一个撒娇耍赖的孩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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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好啦,先吃饭吧。我和...”公山离回头看向路正,阿正这个名字倒显得距离更亲近了一些。
路正并没有应答,只是回了一个温柔的眼神,意思是只要你乐意就好。黑猫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美味了,圆滚滚的肚皮便能证明一切,打着饱嗝道:“公山姑娘想要留下来帮新月公子,我是举双手赞成的,我肯定愿意留下来。”黑猫舔了舔自己两只前爪,路正不了解别人,还不了解自己的肥猫吗,定是还想再蹭人家几顿饭不可。
“好酒,这酒叫什么名字?”路正尝过一口,只觉清香雅郁,入口醇厚绵柔而甘冽。
“此酒名叫清游。万里孤云,清游渐远,故人何处?寒窗梦里,犹记经行旧时路。”新月小酌一口道。
“好酒,好词。”路正和公山离双双称赞道。
“哎呀,阿离,阿正,你们就不要附庸风雅啦。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喝,每年我都给你们备上几十坛,让你们喝个够。”新月看到俩人一唱一和,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们还是早点想想办法帮帮我吧。”
午饭过后,三人便前往杨刺史遇害的地点,准备一探究竟。要说这杨刺史死的确实蹊跷,房间被反锁,而且房中只有他一人。杨刺史死之前好像是在写什么东西,只是所写的东西被焚毁了,只剩下一些碎屑。
现场并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淮阳城的仵作已经勘察过了,并没有明显的伤痕,致死原因至今没有找到。杨刺史爱民如子,一直深受百姓爱戴,这样一位清廉爱民的好官居然莫名其妙的死了。
“要么是疾病突发,要么是被邪祟所害。”公山离推测道。
新月听到疾病突发,连忙摆手道:“杨刺史平时身体好得很,而且仵作在尸体上并没有发现什么病变。”
“我们可否检查一下杨刺史的尸体?”路正询问道。
“没问题,你们跟我去一趟衙门吧,尸体还在衙门的停尸房。”新月带着二人来到衙门内的停尸房,却惊奇地发现尸体居然不见了。
“难道是诈尸了?”公山离听到新月说尸体不翼而飞了,“大家小心,说不定尸体还在这偌大的停尸房。”
果然,杨刺史活了,“他怎么一直在流口水?看着怪恶心的。”新月看到死而复活的杨刺史,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害怕。
“估计是饿了吧。”公山离轻描淡写地说道,“臭小子,小心别被它咬上一口,否则你也要像他一样流口水了。”
“呸!我才不怕呢,阿离和阿正会保护我的。”新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这可不是普通的凶尸,大家要小心!”路正看到凶尸的举动和活人无异。
杨刺史的尸体和普通的凶尸似有不同,只见两眼隐隐约约透着红光,凶尸本来就凭着本能行动,这具凶尸好像拥有心智,准确的说好像被什么东西所控制。公山离拔出月华,先发制人,只见月华剑身黑紫色的雷电细丝越来越多,发出一阵阵哀鸣之声。公山离闪转腾挪,不断变换方位,让凶尸无法准确捕捉到自己攻击的位置。
凶尸也不是吃素的,仅凭一只鬼手居然能和公山离你来我往不下几十招,“此凶尸煞气太重,有点难对付,公山姑娘,新月,再拖住它片刻,我来想办法。”路正掏出符箓,布下尸鬼封印大阵。凶尸见状,居然朝着反方向逃去。
“嘿,我第一次见到凶尸居然要逃跑的。”公山离一脸错愕。
“你看你们,把人家吓跑了吧。”新月看到凶尸落荒而逃,打趣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不能让它逃,否则就没有线索了。”路正尸鬼封印大阵即将完成,只见一只青鬼魂身隐约可见,凶尸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被青鬼所吸附。
公山离和新月看到此情景,便愣在原地,没想到路正的法力居然达到如此境界,就在凶尸即将被青鬼完全收服的时候,凶尸自断一只臂膀。那只自断的臂膀好像长了腿,居然头也不回一溜烟跑掉了。
“果然,应该就是那只鬼手佯装成杨刺史的右手在操控杨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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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尸体。”路正思忖道。
“阿正,你快过来看,杨刺史脸上有几个脓疮。”公山离听新月说过,杨刺史的身体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但这脓疮这么明显,仵作不应该看不到。
“根据仵作的查验报告确实没有提及脸上的脓疮。”新月疑惑道。
“这是...”路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什么?”公山离见路正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人面疫。”路正迟疑道。
“传说中的人面疫?”公山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面疫不是传说中才有的吗,没想到居然真的存在。
“什么是人面疫?”新月好奇地问道。
“据说患病之人,身上会先浮现一个个小小的脓疮,脓疮会越来越大,微微发痛。待脓疮破裂后便会发现,这些脓疮的形状好似一张人脸,而且五官会越来越清晰。如果放任不管,身上就会长出越来越多的人脸,直到最后丧失心智变成凶尸。”路正回忆道。
“这么恐怖,这人面疫会传染吗?”新月惊恐道。
“会,但这人面疫有一定的潜伏期,并不会立马发作。”路正百思不得其解,区区一个刺史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又是鬼手又是人面疫吗,“公山姑娘,这杨刺史可有什么来历或背景?”
“这杨刺史名叫杨风露,南唐时期就是淮阳城的刺史,南唐城都被攻破,杨风露第一个投靠北唐。投靠北唐以后,杨风露依旧治理淮阳,也算得上是爱民如子,没想到最后却落到这个下场。”公山离感叹道。
“鬼手和人面疫并非一人所为。”路正猜测道。
新月不解地问道:“阿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如果真要杀了杨风露,鬼手和人面疫其中一种方法就可以致杨风露于死地,又何必大费周章呢?”路正分析道。
“阿正说的没错,的确有解释不通的地方。”公山离赞成道,“咦,阿正,你的衣服破了,要不要脱下来,我回去帮你补补?”
“额,有劳公山姑娘了。”路正将破了的衣裳脱了下来递给了公山离。
“哟,阿离,你什么时候学会缝缝补补了?”新月好奇道。
“在圣都,我可没少去那红袖坊偷师,全都是跟着莲伊姐学的。”公山离笑着回答道。
“莲伊姐,好久没见了,她还好吗?”新月关心道。
“你俩不应该关心关心这人面疫吗,只要近距离接触,还是会传染的。”路正看见二人完全没把人面疫当回事,提醒道。
二人面面相觑,道:“不是说人面疫有潜伏期吗?”路正汗颜,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良好心态。“既然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我们还是回去吧。”
三人回到公山离和路正的住处,公山离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为路正缝补衣裳,给人一种错觉,好似母性的光辉笼罩着公山离的面容。
只见公山离手中的针线如行云流水一般,在衣服上来回穿梭,每一针的距离都恰到好处。“公山姑娘果真厉害,还有这样一项技能。”路正夸赞道。
“阿正,你还是和新月一样叫我阿离吧,这样随便些。”公山离莞笑道。
路正迟疑片刻,道:“额,好吧,阿离。”
天色渐晚,烛光摇曳,为公山离莹玉般的面容渡上一层光晕,她挑着眉,扬起优美的下巴,邪魅的笑着,一副你敢不敢来的表情,路正见状毫不犹豫地下了楼。
楼下,公山离早已备好十几坛上好的清游准备和路正一醉方休。
“今天晚上怎么突然想起喝酒了?”路正望着公山离问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公山离首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一路上我们也算患难与共,这一杯算我敬你的。”说罢,紧接着又饮了第二杯。
路正扑哧一笑:“阿离,你这么着急,只是想喝清游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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