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僖,幼僖你怎么了?你等等我!”
幼僖径直出了百珍阁,而秦陆白一头雾水,只能在后头加快了脚步的追她。
等出了那条小巷子,看着身后的百珍阁消失在了拐角,幼僖这才停了下来。
秦陆白不禁疑惑:“好端端的你怎么走了?就算不喜欢那颗珠子,也没必要起身就走吧,还一句话都不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明明还好端端的看着饰物,就仔细看了那么一眼那颗夜明珠,再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紧跟着就起身走人了,也不管他在后头如何喊她,她就是不应。
幼僖脸色难看的朝他身后的方向望了一眼,确定再看不见百珍阁的店铺,又没见那钱十三追出来,这才面色稍霁。
“你跟我过来。”
大街之上人来人往,嘈杂纷扰,不太想过于引人注意,只好先离开这里。幼僖率先走在前头,走进另一条寂静少人的巷子,这才停了下来。
秦陆白跟了上去:“到底怎么了?”
“那个老板,有问题。”幼僖神色凝重。
秦陆白想了想,下意识的觉得她是没见过这样矮小的成年人,觉得有些新奇怪异也是正常的。可再一思量,她并不是那种会以貌取人的人,之所以这么说,这里面或许还真有什么他没看透的问题在。
于是摒弃先入为主的杂念,问道:“你是说老板有问题?还是说那家店铺有问题?”
“店铺里面的东西有问题,老板应该也不能置身事外吧。”幼僖呼了口气,“你知道刚刚那老板拿出来的珠子叫什么吗?”
秦陆白脸上表情多变,试探性的道:“夜明珠?”
幼僖无语凝噎,索性不再跟他兜圈子:“翡翠人鱼珠。”
“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幼僖急了,转又镇静下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翡翠人鱼珠是舒佳太妃的陪葬物,早就在两年前跟随舒佳太妃一起被葬进地宫了,怎么会流落到市面上来?”
秦陆白沉思回忆着那颗珠子的细节,装珠子的盒子倒是没有怎么注意,但那颗夜明珠的确是难得的好物,就算是翻遍了整个皇宫,都不一定能够找得到一模一样的这么一颗。
可要是牵连到舒佳太妃的陪葬品,那这事可就不只是普通的失窃案了,甚至牵连甚广。
因为实在也没见过那所谓的翡翠人鱼珠,秦陆白一时也不太敢确定,要是真的也确实棘手,可要是假的,又或者只是物有相似,这种事情传扬出去终究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衡量再三,秦陆白拿不定主意,只好再问:“你说那是舒佳太妃的陪葬品翡翠人鱼珠,有没有什么确凿的铁证,或者是印迹什么的?”
“有,珠子上面有条细痕就是铁证。”幼僖答得笃定。
“再说清楚点。”
幼僖回忆着,缓缓道:“舒佳太妃长居安乐宫,平时也就乐天经常去看望她,所以舒佳太妃也很喜欢乐天。后来知道乐天惦记那颗翡翠人鱼珠很久了,舒佳太妃便在乐天的一次生辰上,将这颗翡翠人鱼珠送给了乐天,作为她的生辰礼物。”
“我还记得,那段时间刚得了这颗翡翠人鱼珠的时候,乐天可高兴了,走哪儿都带着,说是招摇过市一点也不夸张。但是就在两年前,舒佳太妃病逝了,乐天在灵堂上哭得死去活来,装着翡翠人鱼珠的荷包就掉在了地上,那条细缝就是当时摔在地上形成的。”
“可你说,那颗翡翠人鱼珠已经作为了舒佳太妃的陪葬品,这又是怎么回事?”秦陆白不解。
幼僖道:“珠子掉出来后,乐天觉得这是翡翠人鱼珠有灵性,知道前主人去了,不舍,所以才会自己掉出来。后来乐天就去求了陛下,让陛下将这颗翡翠人鱼珠也一并作为随葬品放进地宫。”
幼僖将知道的事情都一一说完,看见秦陆白凝神沉思的模样,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我好像听说,当时这颗翡翠人鱼珠是放进舒佳太妃的棺椁里一起下葬的,不管怎么说,都绝对不可能会流到市面上来。”
秦陆白试探性问:“会不会,是物有相似?”
幼僖摇摇头:“翡翠人鱼珠在宫里都找不出另外一件来,怎么可能会物有相似?就算是有相似的东西吧,总不至于连被摔出来的痕迹都是一模一样的。”
要说这颗翡翠人鱼珠是赝品,幼僖是怎么都不会相信。
寻常人要做赝品,都尽可能的做到完美无瑕,又怎么可能连条细微的痕迹都做得一模一样?而且那颗翡翠人鱼珠当真是件稀世罕品,就刚才那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店,又怎么可能会拥有这种好东西?
可要真证实了那颗翡翠人鱼珠是真品,又是舒佳太妃的随葬品,那么这件事情可就真的闹大了。
“陆白。”幼僖一颗心狂乱地跳动不已,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脂粉也压不住倏然苍白的容色。
秦陆白也从惊骇中回过神来,看见她脸色很不好,长舒一口气,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肩头:“你先别担心,这件事情只是露了一个眉头,还没有确实的证据,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幼僖紧紧抿着唇瓣,当然知道凡事都得讲证据,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将这件事情揭露,到时候闹起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而遭殃。
“你先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去就来。”秦陆白忽道。
幼僖下意识抓住他的袖子:“你要去哪儿?”
秦陆白回头冲她笑笑:“等我,很快就回来。”
幼僖只好松了手,又不敢离开,怕秦陆白等会儿回来会扑一个空。可她现在满心都在担忧着那颗翡翠人鱼珠的事情,实在是站立难安,不断来回的在巷口走着,也始终压不下心头沉重的焦虑。
未久,朝巷口望出去,只见秦陆白已经从街道对面回来,而不同的是,此刻他的手中还多了一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