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松以为端木柔力气不够,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使劲推了一把,刀刃马上要刺入胸口,只见那孩子火红的肚兜上,他见端木柔带的一个口袋样的东西,便一把将那孩子包裹在其中,刀被死死的挡在外。
端木柔此时能动了,她把口袋收起来,嘴里骂道:“忍了你多少年了,这回终于可以炼化你了。”
谛听吼道“使不得。”
端木柔根本不听他的,乔松直奔那口袋,里面传出声音“哥哥救命,哥哥救命。”
乔松已经没了力气,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端木柔手中的一个葫芦。乔松伸手去抢,却被端木柔啪啪啪扇了几个耳光。她厉声骂道:“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那是个妖物,你怎么可以去可怜它,它没有肉身,就靠寄生在妖怪体内存活,它啃食你一口的血肉,就能增加很多修为,你这碍事的蠢货。”
待矮子回来,发现乔松受伤,谛听被定住身形,那孔雀灵已经被端木柔给收拾了了,一下子便暴跳如雷:“你这死女人,那孔雀怨灵本来可以化解怨气,重新投胎。那郭夫人腹中的孩子,却被你吞了,你可知道那孔雀死,怨不灭,还会再生的。而那郭嘉肚子中的孩子少了灵魂,只怕就生出来不是痴就是傻。”
端木柔心里懊悔,仍嘴硬道“我来此就为了那孔雀,管不了那么多,这次失手了,这次就不好收拾了,我只知道唯自己的利益为重。”
“你”
矮子忽然手臂飞长,竟然伸长数米直奔那端木柔心房,端木躲闪不及,被抓个正着,只见矮子在他心头一抓一放,道“你不放过孔雀的灵魂,你休想离开。”
谛听在一边幸灾乐祸“早告诉你杀不得了,活该。”
矮子瞪了谛听一眼“老自称神兽,竟然让一区区怨灵牵着鼻子走,脸面何在。”
说罢,扶起乔松回去了。
端木柔收起葫芦,嘴里骂道:“一帮蠢货,三个妖怪,与人为伍吃不开,不过就是个散步瘟疫,食人精气的妖魔,你也护着,傻雕。”她把李氏送回郭嘉的腹中,既欠人债,那就用人情还吧,就是不知道将来她的亲爹是谁了。
一个时辰后郭嘉产下一女,此女生下来就不安心,整日哭闹,坊间传言定是那李氏夫人妒怨不散,诅咒到子孙。不出三年,李小贤抑郁而终。
矮子一身蓝绸锦锻,一进门就冲着端木柔摆威,端木柔瞪了矮子一眼,转身躲到后院睡觉去了。
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闪进门来,指着正在洗狗的乔松就喊:“你这小厮真不懂事,看到客人竟然还不来上茶叩拜,小心本道爷见了你家主人的面,让她把你轰走。”
乔松猛抬头,吓的合上从椅子上摔到地上,“你是乔……松,您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说着,就起身去了乔松身边,谁知谛听却扭头钻到乔松怀里,不让人碰。
“你是谁,来这里做甚。”乔松也觉得失礼,忙把黑狗放到一边。
“老夫人闹心口痛,郭嘉让我来找端木柔回去。”
“那个女人脾气那么火爆,又是谁惹她生气了吧。”
“没没,老夫人最近病了,我很少去老夫人说就是太久没见着她,想她了。”
此时炜彤从后堂跑来,手里拿着个青绿的果子,她看到有个人站在那里和乔松说话,就随口问问:“乔松,你说这个东西能不能吃。”
她忙装镇定的整理整理衣裙,施礼道“如,不知来了客,失礼恕罪。”
乔松第一次见她如此施礼,不觉心动,红着脸悄对黑狗说,“其实林炜彤她正经起来还是满……漂亮的。”
黑狗听说喷他一脸口水,嘟囔着“她但凡正经起来,就准没好事,这个女人不好惹,你们谁也别想从她身上讨便宜。”
一旁的矮子捂着嘴偷笑。
合上可是见过大世面的,第一次在这穷壤之地见到如此出众的女子,虽然个子矮些,但是她的眼睛对他来说有着特殊的魅力。看的他两眼发直,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左看看媚眼女子,右看看乔松,待看到来到他脸前的炜彤,便吓得猛一哆嗦。乔松只回答说:“端木柔在房间里休息,只因些杂事耽误了些日子,至于那仙丹大会究竟这家子人打的是啥主意,就不得而知了。”合上忙心领神会的点头道“知道怎么回复老夫人,您就在这里继续多住几天吧,不妨事。不着急,不着急。”说着忙往外跑。
乔松叹气,起身忙追,看来自己要赶快回去解释,当年这郭府花轿差点把他抬走,郭嘉娶姑爷,这秃子就倒插门了,听说当年是因为那女人跟他一夜颠鸾倒凤就有了第一个孩子,那女人风骚的也不知道跟了多少个男人了,当下不禁抱着膀子觉得庆幸的很。
谛听甩着身上的水喊“小白脸,本神的澡才洗一半,你赖皮。”
端木柔看着送来的请帖,眉头紧皱,“这郭家,我是死都不去。”说罢将帖子扔到地上。
谛听闻来嗅去,狗脸愁容满布,“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的味道,那姓郭的老头可不是好人,我也不去。”
炜彤捧着刚才那个青果子,正琢磨着这事该怎么办,正纠结万分,若有所思的喊叫“扶苏哥哥,这到底该怎么办啊。”
谛听和端木柔,异口同声“你的情郎不在。”
“我去找他,”炜彤说罢起身就走。
端木柔忙拦住她“这大半夜的,就是要拿帖子去拜会,也要明天吧。”
炜彤疑惑的看着她:“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去的原因吗?”
端木柔一时无语,一副挥手快请吧您的模样,炜彤转身就走。
夜深,没了谛听的闹腾,乔松还真的有些睡不着。一个人呆坐在亭中,亭子左边是客栈,右边是个小池塘。母亲本是江南女子,生前喜欢莲花,尤喜一种石莲。所以父亲特意为她种了些莲花。这凉州本就缺水,再加上气候问题,众人都说这花根本活不了。记忆中那株石莲早就枯死了,却不料想,几百年了,这一塘莲花自打去年开始就花开不谢,此时夜风轻抚,莲香满塘,好生醉人。
忽然下面花丛中闪过人影,乔松站在高处看的真切,那人正是郭嘉,怀着藏着东西,往莲塘方向跑去。那本来安宁的池塘,忽然池水翻滚,不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乔松迟疑了下,偷偷跟了过去,只见几朵血红色的大莲花由水底翻出漂到岸边。此时郭嘉正跑到此,似是没看到莲塘,抬腿就要踏上那莲花,乔松伸手想拉她,却反被一起拽上了莲花,二人踏在那莲上,竟然没有落入水中,向那莲塘中心飘去,可无论乔松如何叫喊拉扯,那郭嘉都如木头一般都毫无反应。乔松欲哭无泪,他怎么每次遇到这个女人都这么倒霉。
莲花飘到中心,郭嘉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抛入水中,水中泛起黑色漩涡,乔松看的真切,那是一种像水银一样的东西。水银多物质重,不溶于水,一般会沉下去,这种东西有剧毒,一般人倘若是在高温的情况下遇到水银这种毒物,水蒸气蒸发中的水银含量也会至人与死地。他俯身试图看那旋涡中到底是何物,谁知那漩涡越来越大,像只巨兽张着血盆大口似乎要将他吞噬。乔松正哀叹命要休已,忽然一条藤蔓缠住他的腰际,将他生生的从莲塘中间拉回岸边,上了岸他再回头,塘中水漩涡慢慢恢复平静,那莲花开始载着那恶鬼一样的东西向岸边飘去,它熟练的爬上岸,回头还冲着乔松微微一笑,就消失不见了。乔松再看那池塘里,还是那普通荷叶,血红色的莲花也没了踪影,除了腰际的藤蔓,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乔松揉了揉眼睛,忽然一圆圆的东西映入眼帘,吓的他后退数步,
“我都说了小白脸不会出事,非逼着我驮你上来。”
乔松似看到救星,一把搂住黑狗就呜呜直哭,搞的炜彤一时间手足无措,她捂住嘴笑了,清了清嗓音说:“谁欺负你了,说出来,本姑娘替你出气。”
乔松指着那莲塘。
一旁矮子拿着一个青果子塞进嘴里想吃,乔松一把抢过来,带着哭音“这不能吃,这是疯人果,吃了会发疯的。”
“还是你最好。”说着,矮子伸手摸了下乔松的腰。
“这-这”
端木柔忽然从一边闪出来,仍是那一身不伦不类的青衫纸扇。“乔兄人缘可真好,连这姑娘都对你一往情深呢。”
矮子瞪她一眼,“你不是死都不肯来吗?”
“我这不是没死,所以就来了呗。”
“来了好,那池中之物,还等着你呢,”说罢一脚将那端木柔踢入池中,端木柔竟然漂浮在了上面,身子却不下沉。“我是个女的,我不会水。”
黑狗愣了,随即吼道“但是你不是普通人。”
端木柔在水中也愣了神,遁入水中。
矮子抚额道“真是比谛听还蠢。”
黑狗满意点头,忽而怒目“你说谁蠢。”一把扯住矮子的耳朵,左右拉扯着,矮子变成一个白狗,被条大黑狗当成了玩具一顿捏扯,直到传出矮子承认的话才作罢。
“端木兄入水多时,怎么还没反映,莫不是他真的不会水?”乔松担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