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的背脊,他的发,贪婪的搜寻着。
转身,你转身啊,让我看一眼,看一眼啊!
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底的呼唤,他慢慢的转过身。
所有的急切,在片刻间化为相思雨,没有任何征兆的润上了她的眼眶,遥遥相对,两厢无言。
一样的冷然,一样的目光,不变的是高贵的身姿,不变的是千年美丽的容颜,深褐色的眼,漠然而冷淡,仿佛他们之间隔着的,是天遥地远的距离。
“姑娘,若非感觉到你无敌意,刚才你的鲁莽便已受伤。”吐出几个字,“你我如此行径,已是僭越。”
“秦扶苏,你在说什么?”炜彤急切的走到他面前,“我找了你几个几个月,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放了灵鹤,却总是空空的返回,我很害怕你出事,终于让我再见到了你,太好了,你没有事,真的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去过蓬莱,听说……”
“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累了,你请回吧。”丢下她,他施施然的转身离去,那脚步没有一点迟疑与留恋。
这怎么可能?
炜彤的身体一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话语,他的表情,似乎都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几乎让她无法相信的事实。
他不记得我了。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这才多久他却以一副陌生人的表情面对他。
难道这些,真的是对她的报应吗?
“不可能,秦扶苏,你以为只要淡淡的说两句话,冷冷的拂袖而去,我就会相信吗?我就会放弃吗?那你太小看我了,我能缠你三百年,就能在缠你一千年,一万年!”
“冷秋的性子就是如此,你别怪他,”端木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爆轻声细语的说着,只是那眼中,隐约思索着什么。
“冷秋?”炜彤一皱眉,咀嚼着两个根本不熟悉的字眼。
她的眼,依旧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带着一缕纵容的神色,“他是我三个月前从山谷中救回的人。当时身受重伤,还中了禁制功力的药,因为受伤而强提真气,那时的他已经陷入了昏迷,足足在躺了一个月才醒来,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看他性子冷冷的,孤傲如秋天之月,便喊他冷秋,看他也不拒绝,应该还是喜欢这个名字的吧。”
炜彤一声轻含从鼻子里挤出,“什么冷秋,他叫秦扶苏,这个名字,你不会没有听说过吧。”
“秦扶苏?”她随意的表情终于变色,“玄机宗里最冷傲的云渺仙子?你不会看错吧?”
炜彤咬着唇,一下下的用牙齿刮着柔嫩的唇瓣,“认错?他就是化成了灰,我都能认识他的骨灰,就算他死了投胎,我都能挖出他的转世。”
端木柔轻捂着唇,“也是,如此丰姿,冷清绝爱,如谪仙降世,若非传说中的云渺仙子,又有几人能当得如此赞美,我居然未曾想到。”
记得在郭嘉处偷听时,似乎在合上的语言中透露着,她确实对秦扶苏下过手,只是被他跑了,只是以他的修为,便是受了伤也断然不可能不记得她,他总是不可能被砸过脑袋或者门夹到还是驴提了。
她要证明,他就是秦扶苏那个笨蛋。
炜彤转过身,面对端木柔,“姐姐,只怕我要在这叨扰上一段时间了,现在纵然你们赶我我也不走了。”
她哈哈一笑,摆摆手,“不赶不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地窖里还有很多的好酒,你尽管喝,只要你开心。”
酒,她是不想喝的,因为我们没那习惯。现在的自己,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他的面容,他的声音,他不是不承认自己是秦扶苏吗?她就是用揍的,也要揍到他承认为止!
然后问清楚,他到底是真的喜欢她,还是为了‘玄机宗’牺牲色相?
一夜无矛她将自己关在房中苦思着对策能让他承认自己身份的对策。
真打不一定不是他的对手,虽说她的师傅是汉青,而实际上所有的武学都来自于他。
对了,他不是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吗?逼他出手,只要亮出招式,看他怎么赖。
当然,想像是美好的,而付诸于行动是要代价的,她足足在他的门外屋顶上埋伏了五日,除了让自己喂饱蚊子外,甚至不见他踏出门口一步,等待让她焦躁不安,身心烦乱,就在她忍耐不住,准备破们而入的一刻……
“吱呀~”木门发出沉重的声响,炜彤精神一震,双目如电,紧张的看着。
先是一双纤长的指尖,再是一丝白色得袍角,他带上门,背着双手……
就是现在!
再无任何犹豫,炜彤飞身而下,将身形化为一道闪电,并指如剑,剑气幻化成黄色的厉芒。
对不起,这次为了逼出你的功夫,她只能全力以赴了。
他连头都不曾抬一下,脚下飞快的倒退,手指一动,袖角已扬起。
出手,快出手,等着呢。
他目光如电,在看见她的一瞬间,眉头一皱,伸出的手猛的收回,再次背回身后,脚下不停,再一次飞退。
这是什么意思?不屑对她出手?还是识穿了她的意图?根本不愿意出手落我把柄?
气不打一处来,手腕一抖,‘风雷八式’第一招,“沧海初现紫气来!”
她快,他更快,剑气即将擦上他衣角的时候,被他脚下一用力,再次后退几分。
“水幕光影妖魂鸣!”招式一出,她看见与他眼中两点火焰跳动着,转瞬即逝,很好,似乎有点生气了。
眼角似乎瞥到一点波光淋漓,荡漾着春日的暖阳,飘飘晃晃的。
对了,前方就是湖水,现在他退身应该看不到,只要将他逼上湖让他落下水,身体里的气息自动运转,只要他护身真气一出,他就再也赖不掉了。
别以为不还手,就试探不出。
打定主意,炜彤手中的动作更快,一招接着一招,而他的飞身中,眼见脚步以踏上了提岸的边缘。
他的脚踩上湖提,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一顿,眼见着就要撞上她的剑尖。
她是要试探他的功夫,可没真的要他死啊。
他到底是真的躲避不了?还是装不支博同情?
已经没有时间做出判断,手一停,劲气全消,无论如何也不敢拿他的命去赌。
而他,似乎体力透支般摇晃着,脸色苍白,身形欲坠向湖中,很明显的能看出,他没有护体真气。
“扶苏哥哥……”炜炜伸手一抓,想要稳住他的身体,积极的抓向他的胳膊。
可是就是这十拿九稳的一抓,却突然落了个空,他不知何时如迅雷般侧身闪到了一爆只抓住空气的她,又突然卸去了全身的劲气,一个冲过头,眼前碧绿的湖水不断的放大,炜彤摇晃着双手,像被掀翻了窝的母鸡……
“扑通!”水花四溅,她竟然落水了。
没有奇迹,没有突然伸出来的手,她就这么丢人的以半仙之体活活的头下脚上倒栽进水中,她甚至能感觉到水底淤泥与头皮接触的感觉。
“噗!”从水中站起来,抹去脸上的水珠,还有头发上挂着的水草,茫然四顾,湖边哪还看得到那抹高傲的身影?
计划失败,不过没关系,只是……没有人看见她的狼狈吧?
“啧啧……”树梢上一个声音顿时让垮下了脸,“妹子,莫不是姐姐招待不周,让妹子没有好生沐浴?只是你也太猴急了吧,好歹脱了衣衫嘛,不然如何洗的干净?”
炜彤一提气,跨上了岸,随意的拧了拧头发上的水,“我这不是怕穿少了,被人白看了么。”
她亮眼如星的说道,“女人啊,要温柔,温柔知道吗,哪能动刀动的,想知道他的心思,换个方式吧。”
“换什么?”
端木停下动作,看着她,眼神里分明写着什么坏坏的心思,慢慢的红唇一动,清晰的丢出两个字,对一个道行千年,冷凝如冰的男子?
怎么听,怎么觉得荒唐,而更荒唐的是,她居然相信了。
她躲在床后,屏息等待着,脑袋伸了无数次,黑暗的空间里,依然只有她自已,没有丝毫波动的空气,诉说着他依旧未曾归来的事实。
他去哪了?为什么还没有出现?
甚至感觉到身上都有些冰冷,炙热的心在等待中慢慢的冷却,随后变为麻木,期待的眼也逐渐无神,心中却在不断的猜测着各种可能。
无聊的拽拽脖子上的系带,除了一件肚兜外,只有一层如蝉翼般的轻纱,望望床边的蚊帐,很怀疑这件衣服也是从这随意扯下的。
她说要迷魂星眸,醉人半眯,炜彤装了一个晚上,只觉得眼晴抽筋的厉害。
她说要朱唇微启,红唇轻撅,我也嘟了一天了,几乎快不知道正常的嘴巴该是什么形状了。
她说要水蛇腰扭动着,小臀要翘着,脚尖要绷的直直的,一点点的探出去,从小腿到大腿,再将腰间的纱慢慢的扯开,在他的眼前,不断的勾着手指,若即若离……
咦,她围在肩头的纱呢?什么时候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