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伊与裴禹城都像是吃了闷棍,从天而降的灾祸一样。
根本无法抵御。
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只能留在警局内。
案件还在继续调查。
监控画面只看到了裴臻西的的确确是攻击了陆姿琦,但是现在还不够,要想定案,还得有更具有说服力的东西。
比如,解剖,尸检。
案件存疑,尸检也无法避免。
苏伊纵然心中心痛,却也只能忍着。
这个深夜。
似乎要在煎熬之中度过。
好像事情是在突然之中爆发的,没有任何的准备。
月色皎皎,明明快要入夏了,气温都在上升,窗外的梧桐都抽出了一茬又一茬的新芽,翻新了这个晃晃而过的季节。
偶有风声击过窗棂,叮叮当当地。
床上的人影动了动。
他睁开了眼,室内温度适中,但是却又莫名地泛出一层麻麻的冷意。
裴谨行坐起来,眼里还有几分不耐,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转身就把手背上的针头给拔掉,因为动作有些粗鲁,还渗透出了几滴血花,滴在灰白的地板上,开出了妖艳的花。
他敛眸看了看,好一会儿才习惯性地俯身去擦掉。
而后去喝了一杯冰水,喉咙像是获得了生机,不再那么的干涩疼痛。
已经凌晨了。
他今天状态有些糟糕,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唇色都微微的白,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病态的消沉与颓靡。
可能是秦吱吱的药水里有安神的,他从沈周懿走了之后一直睡到了现在。
找到手机想要给她拨打电话。
但是想想又作罢。
万一这个时间她已经睡了,岂不是扰人清梦。
她这两天也一定累极了。
也顾不得那些了,他将针头收拾好,抓了外套就径直出门。
这个点不想打扰她,直接回去看她更好些。
他的一辆摩托就停在三院,凌晨一点,他骑着摩托直奔西储园。
西储园的位置比较远,骑行了半个多小时才到,浑身已经是夜里的凉气,他摘掉头盔下车,一路快跑进入房间,却并没有发现沈周懿的身影,门口的拖鞋还整整齐齐的放在鞋柜里面,没有人回来过的痕迹。
沈周懿根本就没有回来。
裴谨行微微皱眉。
又转身去往另一处别墅区。
当初沈召卿为沈周懿安排的住处,又是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仍旧是空空。
沈周懿对京城根本不算多熟悉,更别说能夜不归宿。
实在没办法,便只能给沈周懿拨电话过去。
嘟嘟嘟——
响了大概三五声后,那边接了起来。
但并不是沈周懿的声音,而是一道女声:“你好,这里是竹溪区警局。”
裴谨行抱着头盔的手微微收紧,潋滟的眸浅眯:“警局?”
“你是沈周懿什么人?她现在人在这边,涉及一桩命案需要配合调查。”
听到这句,他黑黢黢的眼瞳里才泛出点点的凉意,唇瓣顿时绷紧,转身就快步往外面摩托那边走,声音下沉:“我马上过去。”
警局、命案、
他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半天时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只想知道,沈周懿有没有事。
因为着急,裴谨行骑行的速度在飙升,这个时间段路面上的车流虽然不多,但是仍旧偶尔会有几辆车闪过,在深夜人们开车会携带,极容易走神。
在途经一处拐角时,迎面开来一辆货车,开着远光灯,速度太快了对方打着哈欠,根本没有看路面前方的摩托,在反应过来之际,他吓得惊叫起来,急忙想要打方向盘。
但是对方比他速度更快,猛地转了方向,摩托一个急速地横线的漂移,车身下压,整个人几乎要贴近地面,轮胎磨出火星,而他用高超的技术稳固着平衡,但路面上的不确定因素太多,坑坑洼洼、路边的绿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与冲击,摩托撞在一侧的绿化池,车上的人翻身滚下来,重重地在地面滚了几圈。
整个过程惊险又快的不可思议。
货车司机吓得面色苍白,急急忙忙下车,要想去看对方情况怎么样。
毕竟这个事故也是因为他自己疲劳驾驶才导致人家出了这样的意外。
可让他意外的是。
那道颀长的身影很快就起身,头都没回一下,重新骑着车飞速离开。
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受伤。
那股对自己的狠劲儿,令人惊愕又毛骨悚然。
货车司机愣了好久,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处理这个事件。
法医部还在持续的工作当中。
死者在死亡的前几个小时是取证的黄金时期,很可能会发现重大的线索。
凌晨三点半。
沈周懿仍旧坐在审讯室里。
她面对着的是一波又一波的警察。
现在好像又归于平静。
只剩下她一个人。
看着那刺眼的灯光,她眼里平平无波,只是若有所思地撸起袖子,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
这是被陆姿琦抓伤的。
现在已经结了血痂,一道长长的指甲印,在那手臂上十分的破坏美感。
痛感隐隐约约的。
她没遮没掩。
外面的哄闹好像跟她没半点关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询问她的警官打开门,神情复杂:“沈小姐,出来一下。”
沈周懿这才放下袖子起身。
走到外面的时候,她看到了脸色十分难看的苏伊和裴禹城。
裴臻西则还在审讯当中。
裴禹城看到她,一双十分唬人的眼睛黑的吓人,若是一般人还真就被他震慑住了,但是沈周懿可不会。
警官说:“司法鉴定部那边给出了一个结果,在死者身上找到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苏伊急忙问:“致死伤是什么?”
裴禹城也皱眉。
只有沈周懿不言不语。
就连警官都多看了沈周懿一眼,那是十分意味复杂的一眼,他说:“我们在死者身上提取了两份DNA,一份,是裴臻西,另一份,是从死者指甲里提取出来的。”
说着,他看向了沈周懿:“沈小姐,你能解释一下这个情况吗?你们是否发生过肢体冲突,她指甲里残留的,是你的血液DNA。”
一句话。
好像重新定义了这个案件。
又转变了些些风向。
裴禹城惊愕地看向沈周懿:“是你!哪儿有那么巧的事情让你做那个目击证人,是你干的,污蔑臻西是不是?!”
现在他只要能洗清裴臻西的嫌疑!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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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谁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