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稹犹豫想要下逐客令,可是想到季盛是沈岁锦亲人,便作罢了,乖乖喝粥。
沈岁锦极为看重自己亲人,在他和她的亲人之间,沈岁锦肯定会选择亲人。
景稹选择尊重沈岁锦。
他这苦肉计,算是白挨了。
未过多久,吉祥送来了一床被褥。
景稹神色瞬间变的诡异起来,“季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这床小,容纳不下两个人,而且我们两个要是同床共枕,不免显得有些诡异。”
被景稹这么一说,季盛也觉得有些诡异,尤其是景稹还扮着女装,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季盛抱着被褥铺在地上,冷冰冰说,“没事,我还可以打地铺。”
“季将军您是长辈,不然还是您睡床,我睡这地上吧。”他还要与沈岁锦成婚,总不能如此不敬沈岁锦的长辈。
季盛神色冷淡说,“你身上有伤,我行军多年,草窝都睡过,别说是打地铺了。”
“我劝你,今晚最好老老实实的,不要妄想打什么鬼主意。”
“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季盛说完,抱着手臂在褥子上躺了下来,季盛躺在床上动作,俨然一副行军时候的模样。
景稹规矩在床上躺下。
明亮月光透过窗子,撒在房间内。
饶是现在已经快进六月了,山里气温还是有些凉。
今天晚上注定是个无眠夜,阁楼下沈岁锦辗转反侧睡不着。
沈岁锦平躺在木板床上,看着上方木板,没有任何动静,沈岁锦实在担心景稹和季盛。
夜色渐渐深了,蛙叫声在这寂静夜晚显得格外响亮。
景稹慢慢探起身子,往季盛方向看了一眼,见季盛睡的深沉,景稹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慢慢挪动下床。
景稹走到窗边,还未翻越窗棂,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响,“这么晚了,准备去哪里。”
景稹一转身,就见季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身来,正直勾勾盯着他,景稹忙解释说,“今天晚上的月亮特别圆,我睡不着,在窗边赏一些月,不成想竟然搅扰了将军,将军继续睡便是了。”
季盛耳朵非常灵敏,就算是睡着了,能听到那些细小的声音,这是常年带兵打仗留下的后遗症。
“不要搞一些歪心思。”季盛提醒了景稹一句。
景稹心思早就被季盛看透了,只能重新回到房间躺了下来。
接连几日,景稹都没有与沈岁锦单独相处的机会,日日被季盛盯着,仿佛一个犯人一般。
清晨,沈岁锦敲了敲景稹房门,脚步声传来,景稹拉开房门,身后还站着季盛,景稹一脸幽怨,“岁岁你怎么过来了。”
“你之前衣服脏了,我让吉祥去药神谷告知井桃给你送几身衣服过来,谁知井桃竟然不在药神谷。”
“这是我之前在东宫时帮你缝的一身衣服,你先穿着吧。”沈岁锦将叠好的衣服送到景稹面前。
景稹故作一脸惊喜的神情,“岁岁,这是你亲手为我缝制的吗?”
景稹找到时机不忘气一下季盛。
沈岁锦点点头,“的确是专门为你缝的。”
景稹已经明显感觉到季盛身上你满的杀意,景稹可不敢当面在与沈岁锦亲热,直接将房门关上,捧着衣服进了房间,“季将军,我与岁岁两情相悦,您又何必棒打鸳鸯。”
“小子,什么两情相悦,都是屁话,你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配得上我家岁岁吗?你能给我家岁岁幸福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究竟服用了过什么药,那些药早就伤了你的阴阳。”
“别祸害了我家岁岁。”
景稹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被季盛怼的竟然无言以对。
他总不能在季盛面前证明一下自己可以吧。
简直太没脸了。
沈岁锦还未走远,就听到阁楼上传来瓷片摔碎的声音。
沈岁锦忽然觉得,让景稹留在桃花坞简直就是一个错误。
在这样被舅舅砸下去,这宅子里面能用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与此同时,京城内出事了。
太子身边的人在早朝之上参了吴王,与瓦剌人勾结,买卖兵器,豢养私兵,并向皇上呈报了证据。
年纪越大,陈帝越害怕被自己的儿子谋权篡位。
皇家无父子。
所以这些年,皇上一直让他们几个兄弟互相牵制,当时他主动赐婚沈岁锦不过也是一枚稳定局势的棋子罢了。
陈帝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好儿子,竟然背着自己做出了这么多的勾当。
陈帝在看到呈报上来的证据后,直接发飙,褫夺了吴王的封号,废为庶人,将人关入吴王府终身幽禁。
前朝后宫本是一体,至于吴王的母妃,也被关入了冷宫。
陈帝被吴王此举气病了,而检举吴王意图谋反之举的陈沛安得到了陈帝重用,在皇上病重这些日子内,以太子身份监国。
月朗星稀,打更老者沿街敲着锣鼓,不停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香满楼内雅间,沈辞与陈沛寒相对而坐,陈沛寒捏着白子,思量面前棋局,“陈沛安太过优柔寡断,以陈沛安的心思,应该不会想到吴王会谋反,更查不到吴王与瓦剌结交的证据。”
“你和我想的一样,这件事情绝非陈沛安,倒像是流光阁的手笔。”沈辞早就接触过流光阁。
朝中不论是皇上,还是诸位皇子,都想将知晓天下事的流光阁收为己用。
只是流光阁阁主比较油盐不进,对于诸位皇子的抛出去的橄榄枝都不感兴趣。
不过于他们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流光阁一旦被人收为己用,对他们而言也是一种威胁。
陈沛寒不过是表面看着不争不抢,陈沛寒对于那个位置也有野心,不过与吴王不同,陈沛寒对那个位置向往,只是能够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无论是舒家的倒台,还是越王与吴王之间的争斗,都让沈辞觉察到了不对劲,顺着舒家的线,沈辞查到了流光阁。
陈沛寒面色阴沉道,“流光阁既不愿意为人所用,却又在不停插手朝之事,究竟意欲何为,着实让人捉摸不透,就怕于我们而言,是一个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