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稹主动拉上了沈岁锦手指,摇摇头,“我不陪你去了,我等会看看和舅舅一起弄一下灶台,不能整日在这里吃白饭。”
景稹都这般说了,沈岁锦自然无话可说。
一旁季盛,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胸腔怒气已经快隐忍不住了。
他家这外甥女就是太单纯好骗了。
如同小白兔一般,丝毫不知道自己面前站着的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沈岁锦带吉祥一同下山去了沧澜山集市。
沧澜山下虽然只是一个小县,但是集市上倒是热闹非凡,百姓叫卖声不断,日常所需的货品也齐全。
沈岁锦除了买了舅舅所安排的两样东西外,还去买了两个糖葫芦,还有麻将烧饼。
桃花小筑内,季盛听到沈岁锦马车离开后,抄起放在桌角的剑,直接抵在景稹脖颈。
景稹对上季盛凌厉的神色,没有退让。
“我是该叫你汴梁公主,还是该叫你镇北王府小公子。”季盛丝毫不避讳直接挑破了景稹的身份。
当年季盛所率领的赤焰军镇守汴梁,镇北王景闲乃是汴梁的最大官员,饶是季盛有再多的不愿,也要与镇北王府将关系处好。
景闲是个色胚,当时瞧上了青楼内的兰心姑娘,不顾大家的骂声,将兰心姑娘迎娶回王府,并封为了兰夫人。
兰夫人在王府很得景闲宠幸,没过多久,兰夫人就怀了身孕。
景闲将兰夫人捧在掌心怕冻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甚至为了兰夫人掏空王府的账面,为兰夫人建立了摘星楼。
只是好景不长,镇北王听信了一个老道士的谗言。
老道士预言兰夫人肚子里若为儿子,必然是个祸星,会害了整个镇北王府。
景闲斩杀了老道士,但是早就在心中埋下了疑惑的种子。
兰夫人整日忧心忡忡,最后真的生下了一个男婴。
接生婆是兰夫人的乳母,接生婆告诉兰夫人将景稹当女儿养大,便能破除谣言,每日给景稹灌很多的药。
景闲不喜景稹,只有一年的光景,兰夫人便永远失宠了。
景稹身份比较隐晦,除了王府零星几个人知道,就连王府的下人都不知道。
季盛能知道,也是因为偶然入王府,曾救过一个被欺负的小姑娘,他从王府嫡女嘴中知道,景稹其实是个男娃娃,当时季盛还特意打听过。
面对面前冷冰冰的东西,景稹一派闲适,“季将军想叫什么便叫什么,只要将军开心就好。”
“呵,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究竟安了什么心,男扮女装来欺骗岁岁,先是骗的她将你混出东宫,解了身上的余毒,现在又整日缠在她身边,又想从岁岁身上得什么好处。”
“岁岁心思单纯,信了你的那些鬼话,我却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景稹身子笔挺,认真道,“我想娶岁岁。”
“小子,你在胡说些什么。”季盛被景稹气昏了投,提起手中的长剑,直接冲着景稹的面门砍了过去。
季盛是动真格的,景稹往旁边一躲,刚好避开了季盛手中的剑,但是锋利的剑刃还是划到景稹的衣角,衣服被撕裂成两半,散落在地。
“你有本事别躲。”季盛冲着景稹再次刺了过去。
“我傻呀,不躲不就被你杀了,我以后还怎么见岁岁。”景稹分明是故意气季盛。
季盛确实被景稹气得火冒三丈,动作越发的快了。
景稹没有回击,只是不停躲着季盛的攻击,院子的桌子,架子,还有水缸都被季盛砍坏了,动静闹的很大,将在厨房内摘菜的如意惊动了。
看都如此惊险的画面,如意不敢上前,只能躲在角落里担心,暗暗期盼沈岁锦能早点回来。
季盛虽然受过大伤,且没办法行云流水习武,但是这砍人的动作丝毫不减当年。
反倒是景稹,如同逗弄老鼠的猫儿一般,明明能逃,却故意落的下风,仿佛下一刻就能被季盛砍到一般。
季盛追着景稹出了桃林,在主路上跑了没一会,刚好碰到从集市上回来的沈岁锦。
车夫没注意有人急速冲了出来,用力扯紧缰绳,堪堪将马儿拉停,才没有撞到对方。
马车内沈岁锦没有坐稳,整个人直接栽了下去,脑袋磕在木板上,撞的生疼,额角立马红肿起来,手中拿着糖葫芦因为没有拿稳,直接轱辘出马车掉在地上。
沈岁锦摸着额头倒吸一口凉气,被吉祥搀扶起身。
“小姐你额头都肿了。”吉祥满脸心疼,扯着嗓子训斥车夫,“怎么回事,连马车都驾不好。”
“小姐,属下不是有意的。”车夫是沈府的护卫。
沈岁锦撩起车帘,便看到季盛和景稹一副你追我赶的画面,尤其是季盛手中还拿着一把玄铁剑。
沈岁锦识那把剑,那把剑跟着季盛一起上战场待了很多年,直到季盛受伤后,这把剑便再也没有见过血。
舅舅虽说不是平易近人之人,却不会随便乱发脾气,尤其是还拿出他未见过血的宝剑。
沈岁锦顾不得脑袋疼痛,跳下马车,跑着上前阻止。
景稹在看到沈岁锦过来时,闪躲的身形一僵,许久未见血的剑直接穿进了景稹的肩胛。
经过这一番追逐,季盛能够看出景稹的伸手似乎有些不简单,而且刚刚那一剑,景稹明明可以躲过去,却偏偏没有躲。
估计是看到沈岁锦回来了,故意用的苦肉计。
季盛丝毫没有因为伤了景稹而有内疚感,反而是更加的生气了,奋力将剑从景稹的伤处拔出。
季盛在拔剑的时候用了暗力,又加重了景稹的伤。
鲜红的血口子还在不断往外冒血,染红了景稹白色衣裙。
沈岁锦被那鲜艳的红色吓坏了,手忙脚乱的从腰间抽出帕子,捂在景稹的伤口处,“舅舅你们两个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季盛拉着沈岁锦的手腕往后一扯,直接将娇软好骗的外甥女护在自己的身后,“岁岁,你怕是还不知道,你面前的这位汴梁郡主,是在故意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