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濯又在她另一边脸上用力亲了下,这回左右都没冷落,对称了,他心满意足。
“你如果愿意,那我们就是两情相悦,和和美美。你如果不愿意,非说我是强求,也行。”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想拉着沈辞恩起身。
“我用了那么大劲儿才找到你,如果不图个随心所欲,我自己都会瞧不起我自己。”
沈辞恩不动,冷然地看着眼前的人,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如果我打定了主意,宁肯死在这也不跟你走呢?”
姜濯的动作顿住,回身垂着眼冷眼盯了她半晌,似乎是在判断她这话里的内容是真是假。
片刻后,他倏然勾唇,冶艳一笑,锐利的双眸和左耳的碎钻在夜色里一同闪了下寒光。
“别闹了,沈大小姐,除非你希望我把你绑到院子里,让你的所有邻居,包括那个小画家,一起观看我是怎么玩你。”
他的口吻十分轻柔,沈辞恩身体却骤然一僵,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身前的人,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姜濯,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个混蛋。”
姜濯浑不在意地扬眉一笑,伸手递给她的同时,眼中藏着威逼:“还不走吗沈大小姐,你知道的,但凡我敢说出来的话,我就能做到。”
沈辞恩没理他的手,颤抖地站起身,开始往前走,即将和姜濯擦身而过的一刹那,他的手懒懒环绕在了她腰上。
“早这样不就行了?”感受到沈辞恩身上在发抖,他安抚地亲了亲她的侧脸:“放心吧,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欺负你,我舍不得。”
沈辞恩一直在努力抑制着自己心口的疼痛,此时终于感觉,痛感到了巅峰。
她在意识最后的一刹那,解脱般回了他一声冷笑。
“姜濯,贪婪的人最终什么也得不到。”
……
再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沈辞恩愣怔了下,几乎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宋医生?”
她曾经的主治医生见她终于醒了,疲惫的面容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欢欣的神色。
“大小姐,你终于熬过来了!这真是太好了!”
沈辞恩听出他话里信息的不对,环顾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轻声发问。
“我昏迷了多久?”
宋医生道:“三天,整整三天,我一直在靠着给你打营养液续命,姜先生都快急疯了。”
沈辞恩听到这个自己不想听的名字后,皱起了眉头。
“姜先生?姜濯?他知道我的病情了?”
她语气十分迫切,以她对现在这个姜濯的了解,一旦让他知道,她……
“大小姐,你都进了抢救室了,这病情我想瞒也瞒不住吧。”
宋医生几乎是拿沈辞恩当女儿从小照顾到大的,对她有一定的特殊感情,语气宽厚,蕴涵责备。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你这种情况不适合做太激烈的运动,你怎么不听劝呢,还在姜先生面前隐瞒了病情,他知道你生病的事后反应特别大,要不是有好几个护士拦着,差点就把我这科室给砸了。”
如此说来,就证明,姜濯不仅知道了她生病的事,既然动怒,应该也是想明白了她之所以刻意在他面前隐瞒这件事,是为的什么。
沈辞恩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隐秘的,报复得逞般的快感。
他不是想得到她吗,他不是喜欢掌控她命运的感觉吗,他不是费尽心机地把她弄到他手里吗。
瞧,鬼门关面前,他急红了眼,却也只是无能为力。
她沈辞恩的命运,永永远远,掌握在她自己手里。
谁也别想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
本着这样的想法,她语气轻快:“我还能活多久?”
逃离港城的路上,知道粉色的头发奇特,她又染回了黑色,还把大波浪给拉直成了柔顺的披肩发。
此时穿着病服坐在床上,面颊瘦弱的模样,分外显小,宋医生像看自己的女儿那样看着她。
“保守估计,你还能活一个月。”
沈辞恩微微一笑,却听宋医生又道:“好在姜先生已经给你找到了合适的心脏源,你养几天,养好了身体立马就能做手术,换完这颗心,你就彻底恢复健康了。”
沈辞恩面色骤变,眉头狠狠地蹙了起来:“合适的心脏源?这东西不是很稀有吗,为什么姜濯这么容易就能找到?”
宋医生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多说,只摸了摸沈辞恩的发梢:“大小姐,你的任务是保重自己,养好身体就行了,其他的你不要管。”
沈辞恩目光冰冷,漠然发问:“如果我说我拒绝手术呢?”
“为什么?”
病房外,突然传来男人颤抖的声音。
沈辞恩冷冷看过去,乍然看到那人形象,她目光一顿,接着挑眉风情万种地笑开了。
“好久不见啊姜二爷,您这是改变穿搭风格了,不当贵少爷,改做犀利哥了?好生潇洒啊。”
眼前的姜濯身上还穿着她在小镇见到他时的那身衣服,几日过去,如今已经有了褶。
他眼底一片休息不足憔悴的红,眼下两个厚重黑眼圈,下颚处还有些没来得及清理的胡茬,看上去真的仿佛一个流浪汉,狼狈至极。
宋医生看看姜濯,又看了眼沈辞恩,叹息了一声,走出了这间病房,把空间留给两人。
姜濯朝着沈辞恩走过去,不理会她的讽刺,摸了摸她的脸,目光怔怔地干涩质问她。
“沈辞恩,你怎么这么残忍,你对我残忍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你自己都不放过?”
沈辞恩挑眉淡淡地笑,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姜濯,我不会做手术的,这件事谁也强迫不了我。所以保守估计,也就能活一个月了,你想对我做什么就抓紧时间做,不然等我人没了,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姜濯仓促地抽回自己的手,面色难堪地看了她半晌,沉声吐出一句话。
“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个?”
沈辞恩冷笑着反问他:“不然呢?要不是你日以继夜,辛勤劳动,我哪有今天,也用不着这么早就进急救室吧?”
姜濯沉默半晌,低下了头,轻声道。
“我不知道。”
他神情痛苦,此刻的他只恨不能穿越到过去,一巴掌打醒那个肆意妄为的自己。
“沈辞恩,我不知道你生病,否则我一定不会那样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