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什么人啊,即使没有了自己兄长的庇佑,却依然能够稳居后位。现如今圣上病重,也全都依仗着她来批折子料理朝事。”朱汀道,“皇后的事情,你就莫要再提了,我想过了,待到这件事的风头过去,我就给你安置一处宅院。去找一个新的身份给你,届时只要远离皇城,这皇后定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哟!”韦灵儿笑道,“朱少卿这是都打算好啦?那你是不是也得去陪着我们郡主啊?”
“哎呀,灵儿,你别打趣我。”程宣奇闻言,羞怯起来。自从朱汀冒着杀头的风险将她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头救出来,她似乎更加明白了当初在牢房内,韦灵儿和她说的那些话。
或许,林维扬并不是她的良配。她的未来,或许能遇见更适合的人。
韦灵儿见两人感情正浓,便也不去打扰二人了。一个人找了个理由,便去了前殿。
韦正益此时还在前殿和夫人喝茶,言辞之间,似乎十分轻松,韦夫人被他哄得甚是开心。韦愈则坐在一旁,静静地翻动着书本。
见韦灵儿进来,韦愈先开了口。“灵儿,你今日是不是出门了?”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只不过,自己的爹自己最清楚,就算是她今日不告诉,用不了多久,这个消息便也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她所幸坦白了,“我今日去了圣上的宴席,然后帮了王爷一把,现如今,我们大塘已经有了名副其实的四皇子,且已经上了玉碟了。”
“王爷……上了玉碟?”韦愈。
“哎呀,这可是好事啊。”韦夫人闻言,笑容满面,“那灵儿以后,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四皇妃了。”
“先不说这个。”韦灵儿道,“爹,今日,王寺丞可是来过了?”
“嗯。”韦正益饮了口茶,“是我让他来的,朱汀这几日跟我说了不少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我属实是没有想到,这小子如今竟然有如此的心性,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我便喊他来,将有些话说清楚,也顺便训斥了他。希望这些道理,他回去之后,能够明白。”
“说了什么啊?”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王智忆便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大理寺的事务都不怎么插手了。现如今,都是朱汀在处理。好在,最近的事情并不多。
“不说这个了。”韦正益将这个话题岔开,他想到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小子,竟妄图欺负自己家的闺女他就来气。只是训斥一顿,已经算是给了十足的情面了,“王爷如今上了玉碟,便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改日,邀请他来我们府上吃顿便饭吧。”
“知道了。”韦灵儿明白,韦正益这就是不想说了。既然不想说,自己说再多也是无用的。她悻悻的离开大殿,谁知,韦愈也紧跟着追了上来。
“灵儿,你实话告诉我,今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啊。”韦灵儿笑着摇摇头。
“世人都明白王爷为何没有上玉碟,今日竟然能上,说明丽妃娘娘的冤情已经洗刷了。你说你帮他一把,你去做了什么?”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韦愈的这双眼睛。自己的这个妹妹,凡事都太过于爱出风头。自从父亲被冤入狱后,她便再也不像往日一般顽皮。每日想的,都是这些事情。韦愈不觉一阵儿苦涩,往日她皮她闹,他还会训斥几句。可是如今,他竟然格外怀念起来。
“是。”既然瞒不过,韦灵儿所幸也就说了,“王爷搜集到了真凶的罪证。只不过,这些还不够,我便又去帮了一把。所幸都很顺利,阿兄你就放心吧!”
“你可知,这些事情有多凶险。”韦愈嗔怪着,转身叹了口气,“你已经长大了,什么事情都已经学会自己做主了。为兄也不拦着,只不过,你做事前之前,一定要多替自己想想。”
“那阿兄有为自己想过吗?”韦灵儿倏忽抬头,和韦愈担忧的眼眸相对。
“我知道你的意思。”韦愈默然,“可我是长子,这是我该担起的责任。”
“可是那个赵曦,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你就真的要这样守着,这样过一辈子吗?”
“我……”韦愈沉默了一会儿,半响道,“我累了,先回房了。”
月色高悬,寒风呼啸着吹过光秃秃的树枝。韦愈站在屋内的窗棂前,久久不能入睡。
次日。
韦灵儿在府内和程宣奇练字喝茶,停职的日子里,能沉下心做些别的事情,也是好的。
程宣奇还开玩笑道,“做尚书有什么好的,整天打打杀杀的,不如等之后朱汀购置了田产,咱们一起,都躲开长安!”
“你可以去,我不能去!”韦灵儿便写便道。
程宣奇停笔,打趣道:“我知道,是因为,你得做林王妃,自然是要住林王府的!”
“你想多了。”韦灵儿道,“他确实待我极好,但却不是我待在长安城里唯一的原因。”
“那还有什么?”程宣奇撇嘴,“难不成,你又要说为了天下百姓那一套?这尚书,就那么好做吗?”
“尚书不好做,为了天下百姓,我也不是说说。我自就任以来,下到贪官污吏,贩夫走卒,上到在朝堂盘踞多年的宰相妃嫔,我哪一个怕过?”
“你确实不怕,这一点,我是服气的。”
“哎,咱们先说好,你可不能翻旧账,蓄意报复啊!”韦灵儿忽然想起,这些盘踞多年的官宦,其中还有程宣奇的父亲。
程宣奇此时却将笔杆放在鼻尖下头,道,“我知道,我爹毕竟是犯了错。他一生只是为了权谋,甚至最后,还不惜将我给带上。算起来,你已经救过我两次了。”
“两次?”韦灵儿蹙眉。
“牢房一次,还有这一次啊。”
“哦……”韦灵儿道,“牢房那次,就算我不放你走,我阿兄也会将你放走的。”
“反正算一次啦,如果我是你,我定是不会将你放走的。无论其他人说什么,这可是个绝佳的铲除情敌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