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林维扬冷哼一声,脚步却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身后的张子秦更无语:“你脸小气不肯带笑就罢了,不会这人也这么小气吧?”
“跟上!”林维扬直直的去了云棋酒坊。
“这还差不多!”张子秦满意一笑,紧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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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姑娘,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宋文羽搓了搓鼻尖:“被诬陷的感觉肯定很难受很委屈,你也无需憋着,你可以发泄出来的。”
“没有啊。”韦灵儿挤出了三个字。
宋文羽知道,她的不开心不是因为程宣奇,但他却不能戳破。他要做的是在她委屈的时候陪在一旁,让她渐渐地对自己放下戒备,慢慢的离不开自己。
“不然,我请韦姑娘去酒坊坐会儿如何?”
“不了。”韦灵儿想起林维扬和程宣奇便心里不痛快,怎么还有心情去酒坊。
“那韦姑娘赏个面子,最近塘律修整,我也是初次接触这些事情,自然是有许多不周到之处,还需要韦姑娘帮忙答疑解惑。”
“你遇到问题了?”韦灵儿问:“赵大人没有协助你吗?”
“他怎么会帮我。”宋文羽愁苦道:“莫要说他忙的没工夫搭理我了,便是有功夫,怕是也不屑于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好吧。”韦灵儿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宋文羽一笑,早闻韦灵儿对于公务甚是上心,这一招既提公事又卖惨,果真好用。
两人便一同进了云棋酒坊。
已入夜,又过了用晚膳的时辰,酒坊内的客人不多。韦灵儿便没有去楼上,直接在进门的地方寻了个空位置坐下了。
“韦姑娘想吃什么便点就好,老板娘,都记在我账上。”
“宋大人真是大气。”沪三娘恭维几句,将菜单递了上来。
“都行。”韦灵儿此刻没有过多的兴致来吃东西,脑海中的鲜绿玉髓和金黄色的坠子,迟迟挥之不去。
“那……来点儿清淡的吧。”宋文羽将菜单合上,朝沪三娘点了点头。
很快,桌案上端来了两碗藕粉桂花羹,沪三娘还赠送了一碗樱桃酪。
韦灵儿虽依旧情绪不高涨,但见到樱桃酪,还是忍不住拿起了调羹。
“韦姑娘喜欢这个?”宋文羽问。
“还好。”往日的樱桃酪保持着樱桃原有的清香,入口后和清甜的奶味融合,甜而不腻,十分可口,可今日入口,她却尝不出什么味道。
她一度怀疑,这沪三娘是不是上错了。
“宋大人是哪里遇到问题了?我不一定能帮得上,但是我可以尽力一试。”
宋文羽闻言,脑海中开始盘算自己该用什么理由来搪塞,暂时稳住韦灵儿。
塘律的修订很顺利,也早已发给了各处,即使他往日在中书省不受重视,但却并没有影响到塘律的下发。
“韦姑娘先吃饭,我这个不着急的。”他不过是想趁着今晚月色正浓,和她多待一会儿罢了。
“刑部最近,还好吗?”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找着话题。
此刻二楼栏杆旁,张子秦正拿着酒坛饮酒,模糊之中听到两人的谈话,他喃喃的回到包间:“看来今晚大伙儿的兴致都不错嘛,宋文羽也约了个姑娘在楼下吃茶。”
张子秦满足的将手里的酒水一饮而尽:“只可惜,咱们屋里三个大男人,没有人家宋大人的福气咯。”
“女子?”林维扬闻言一愣,邹飞瞬间心领神会,出去瞧了一眼连忙回来道:“是宋大人和……和韦姑娘。”
林维扬听闻这个名字,眼眸一沉,瞬间没了那股锐气。
“韦?韦家小女韦灵儿?”张子秦来了精神:“我只听说过,还未亲眼瞧见过呢!”
他说着,开了包间的门,再次站在栏杆旁,偷窥似的,假意喝酒,实则好奇的盯着底下的两人。
“若是没有旁的事情,那我先回去了。”今日的庆功宴,即使韦灵儿没有做什么,但她此刻却觉得筋疲力尽。
“韦姑娘。”宋文羽不舍得放过这种难得的机会:“你能……再陪我一会儿吗?”
“啊?”
韦灵儿有点诧异,宋文羽从有难处转变到让自己多陪他一会儿,这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这边她还在诧异,宋文羽却点了两坛上好的酒酿,没等韦灵儿拒绝,便忽的给她的杯盏中倒满。
他倒也不强求她一同喝,只是自己像是魔怔了似的,一杯接一杯的下肚,很快,两坛酒见底,他虽已醉,却还意犹未尽的又让沪三娘拿来两坛。
但当他再向杯子中倒的时候,韦灵儿终于忍不住阻止了:“不能再喝了,宋大人!已经够多了,再喝怕是今晚回不去府了。”
“你在乎我吗?”宋文羽喃喃的开口,两颊绯红,不知是醉酒后的胡话,还是真心话:“灵儿……别走……你陪陪我……”
韦灵儿一愣:“宋大人,你喝醉了……”
楼上,张子秦见状,看戏般的笑了,转身朝着包间内道:“我看这宋大人,是动了春心了,正在酒后吐真言呢。王爷,你要不要来瞧瞧?”
包间内,林维扬的脸色铁青,周身泛起的冷冽之气,早就让邹飞不敢出声,他默默看着张子秦,张子秦依旧在不知死活的开口:“这姑娘着实有点姿色,就是有点凶啊……”
“是吗?”林维扬不知何时移到了他身旁,硬生生给他手里的酒坛吓掉了。
棕色的酒坛从二楼的栏杆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掉落。
清脆的破裂声像是将云棋酒坊内的定格按钮按下了一般。
韦灵儿一愣,顺着碎裂的酒坛往上看,直直的撞上了林维扬黧黑的眼眸。
“灵儿,你抱抱我好不好……我好难受……”身旁的宋文羽大概是真的喝醉了,酒坛和林维扬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他伸出手,挣扎着就要起身往韦灵儿身边靠近。
然而,就在他即将要将韦灵儿拥入怀的时候,楼上的那道清秀的白色影子忽的飞身下来,好巧不巧的横亘在了两人中间。
宋文羽胡乱的抓着衣襟,手心的软袖却变成了锦袍,他发觉不对连忙抬头,瞧见的是林维扬那恨不得将他生吞了的眼神。
他吓得酒瞬间醒了大半,后背的汗毛竖起,脊梁在不受控的冒着冷气。
只听林维扬道:“张相,宋大人喝醉了,劳烦你费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