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青菜吗？”陈默笑得放肆。
“不要了。”宣归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又觉得自己能把陈默逗笑实在不容易，他略微思索一番，想出个好法子：“我跟着你，你买什么我就买什么。”
陈默认真想了想，右手食指凌空点点，“这个时候了......买几个西红柿，鸡蛋我还有......买包鸡翅回去烧！”
“好，那我也要这些。”宣归四处张望，见过道对面还有家门面开着，一个老板打扮的人在简易货架前清点东西，最重要的是，这家门面里有冰箱。
“那个店有冰箱，应该卖鸡翅。”
“去看看。”
门面虽小，他们要买的东西却刚好全都有。陈默蹲在地上，挑挑拣拣地翻着西红柿堆，宣归绕到后面，打开冰箱门找东西。
“两位，要什么？”老板转过身，抹布随意搭在右肩上，笑眯眯的问。
“西红柿、鸡翅......还要可乐。”陈默决定做可乐鸡翅吃，“你要鸡蛋吗？”这话问的是宣归。
冰箱里的东西放得很深，宣归半个身子俯在冷气上方，一只手撑着冰箱边沿，一只手探进去摸着东西。他闻言一愣，有些不确定的抬头，正与不耐烦等回答的陈默对上视线。
“问你话！”
“哦哦，要，要啊。”他伸进冰箱的那只手臂上的袖子是挽起的，此时伸在里面也不觉得冷，只愣愣看着陈默。
老板见状，眼皮一拉嘴巴一瘪，耸耸肩转回去继续擦他的货架。
陈默不耐烦，瞪他一眼，拎着挑好的西红柿起身。她低着头，冷不丁又问一句，“你要几个西红柿？”
宣归正懊恼着自己的迟钝，此时反应极快，“和你的一样！”
陈默“哦”一声，扯了个塑料袋，又蹲下了。
西红柿分开过了秤，两人把各自的帐结好，宣归问老板，“有可乐没？”
“有有有，在后面收着呢，我去给你们拿出来。”老板心里正泛着嘀咕，这两人看着就是吵了架的小情侣，小伙子脸皮薄不好道歉，想着法儿哄人呢！
“给我也来一瓶。”陈默倏地开口，“要大瓶的。”
“好嘞。”老板趁着陈默低头整理东西，对宣归做了个爱莫能助的口型。
宣归：“......”
这老板真八卦！
重新结了帐，宣归抢先把东西提去外面，一部分放在篮框里，一部分挂在自己的车把上。
老板趁着人还没走，轻悄悄喊住陈默：“哎，小姑娘。”
“有事吗？”陈默站住脚步，有些奇怪。
老板笑眯眯的：“没有，小姑娘，我就是有点羡慕你！你看你男朋友多好，主动做这做那的......”
陈默面无表情：“哦。我有事先走了。”
宣归忙活完，殷勤的给她扶住车子让她开锁，完了才去弄自己的。
老板走出去两步，看看没人，准备关卷闸门，举着铁钩叹道：“现在的小孩子呀，情情爱爱的......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
“默默，”宣归平视前方，没敢看旁边陈默投过来的死亡视线，提议道，“今天我们一起做饭吃吧。”
“不要。”陈默拒绝的干脆利落，“你叫我什......”
宣归抢话：“可是我没有做饭的地方......”
陈默白他一眼，转头看自己的路，“厨房。”
“就一个台面儿，什么东西都没有。”
“那你去买包方便面吧。”陈默嗤笑，“烧水壶总有。”
“吃方便面对身体不好。”
“饿死吧。”
宣归跟她谈条件，“我煮饭我洗菜我烹饪我收拾我洗碗！”
陈默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用自己顽强的意志坚持下去，宣归提高音量：“你等着吃就行！”
陈默手腕使力止住自行车，看傻子一般看向宣归。
“啊对，你还得出个场地、提供用具。”宣归动作与她同步，真诚地抛出最后一击，“我做饭特别好吃，全程安静不嚷嚷。”
防线彻底被击溃，在美食与享受的双重诱惑下，某人最终屈服，“行吧。不好吃我……”
宣归乐颠颠：“绝对好吃！”
停好自行车，他跟着陈默径直上了三楼。
陈默一边开锁，白了他一眼，“全弄上来做什么，这些东西两个人也吃不完。”
“我楼下没冰箱，晚上把能吃的都做了，免得浪费。”别的不说，鸡翅买了两包呢。
“你还得下去，我这儿没多的拖鞋。”陈默自己换了，指指地板，“拿上来，不是穿上来。”
宣归弯腰放了东西，“没问题！半分钟的事儿。”
他风风火火往楼下跑，“东西放那儿我收拾！”
陈默没听，将东西提到厨房归置好，取出要用到的厨具放在台面上，这时宣归已经到了门口换鞋，陈默拎着围裙出去，在他经过时塞到他手里。
“里面。”她昂昂下巴，吩咐完就走，全然没有插手的意思。
宣归乐呵呵的，先围了围裙，再把两只袖子搂上去，反手关紧了厨房和卧室之间的玻璃门。
里头好一阵叮叮当当，间或有水流淅淅沥沥，似乎是在备菜。陈默没了做题的心情，双手托着下巴，搁在长桌上发呆。
“啪——”是燃气灶拧开的声音。
她像是被惊醒似的，有点懊恼自己的发呆，最终还是不好意思坐着无所事事，于是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决定把长桌拖到中央，充当临时饭桌。
屋子里就她一个人的时候，是无所谓饭桌不饭桌这回事的。她在厨房做好了，端着碗到处走，床上躺着也吃过，阳台站着也吃过，毫无规矩。只是今天来了厨子，总不能再叫人跟她一样随意。
“呲啦呲啦——”厨房里热闹的很，陈默擦了桌子，决定去里面拿碗筷。
她起身走到玻璃门边，拉开一条缝，谁知宣归就听见了动静，百忙之中回头看了一眼，问道：“怎么了？”
“拿碗。”
“不用，你待着就好，我很快。”宣归转回去，拧开可乐瓶盖，咕嘟咕嘟往锅里倒，然后盖上锅盖，稍稍调小了火候。
他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天，虽然阳台门是开着的，因为外面几乎没风，大半烟气还是没散出去。陈默只探了半个身子出去，眼睁睁看着那些烟气往卧室里钻，当机立断撞上了玻璃门。
宣归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惹毛她了，立刻跑过来开门。他在外面拉，陈默在里头堵，僵持半天，玻璃门没开一丝缝。
宣归哭笑不得，“我错了哈，我错了！你别生气，不是说你没用的意思……”
陈默手上跟他较劲儿，心里那一点不好意思早就烟消云散，甚至开始恼火，“松手！烟全跑进来了！”
宣归后知后觉，立刻松手，“因为这个堵门啊……”
门装的是磨砂的玻璃，两人隔着它面对面站着，只能模模糊糊看见里头的黑影。
鬼使神差的，宣归伸出左手，轻悄悄摸在玻璃上，“你等着吃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