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之前在村中嘲讽过李羡的那些童生家长之外,其他人都在排队,试图与李羡这个小神童和他爹李墉聊聊,拉近关系。
顺便学习一下带娃经验。
毕竟这种连续三次在文政院月考上拿第一名的,自打文政院成立以来,就没出现过。
当然,现场还有一人此时十分生气。
这人正是方奎。
此时的他,正与方士郎站在角落,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李羡这家伙,怎么就变的这般神了?
踏马的见鬼了不成?
他们与李羡算是老对头。
尤其是方士郎,一想起李羡那次偷袭他,给他一顿暴揍之时,他便气的直咬牙。
“爹!当初你说过的,就算李羡能通过月考,你也能让他去不了并州府!爹……你可得替我报仇啊,咱们不能再忍了。”
因为李羡与孔鹤麟的结拜,导致他这个孔大少曾经的军师现在倍受冷落,几乎是被孔鹤麟打入了冷宫。
无奈之下,他只能听从方奎的建议,好好读书,通过月考,最后考进并州文政院,那个时候就可以在李羡面前好好炫耀一番了。
不过,这炫耀的前提是不能让李羡考进并州文政院。
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只有一个法子。
那便是买通文政院五位先生,让他们不推荐李羡。
只要没有五位先生的推荐,李羡就算成绩再好,也无法参加涉猎考核。
当然了,这只是方奎复仇计划的第一步,之前他还胸有成竹,信心十足,认为花点银子让几个教书先生不推荐李羡不是难事。
可他万万没想到啊,李羡竟然夺得三次月考的冠军。
现在他已经成为文政院的妖孽神童,几乎是所有文政院先生的宠儿。
这种情况下,要想实施此计,怕是不易呀!
“爹,你想什么呢,快想办法呀,你看那李羡,太气人了,真的,我都要气死了,你答应给我出气的!”方士郎咬着牙,恨不得吃了李羡一般。
方奎正为难着呢,见他这般生气,终于下定决心,再难也要试一试!
次日,他让方士郎在学院里打探一下,问问李羡选谁做了他的推荐先生。
这不是什么秘密,也没人会认为有人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于是,方士郎很轻易便打探到了。
推荐李羡的先生已经确定,分别是何青云,萧学之、张全礼、陈木河,还有方怀五人。
方怀虽不是教书先生,但却得到了孔大胜的特殊授权,于是便也成了这五人之一。
对于李羡而言,这五人既然关系到自己能不能去并州文政院,那定是至关重要的,于是便挑选了自己比较熟悉的人。
方奎得知名单之后,大喜过望,暗道方士郎干的漂亮。
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为了出这口在心中积压已久的恶气,方奎当即决定,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之后,他又从儿子方士郎那里了解了下几位先生的喜好,最后却得出了一个令他抓狂的结论。
那便是这几个人,都特别喜欢李羡。
想要让他们帮自己,可谓是难上加难。
可这等复仇的机会难得呀!加上方士郎因为李羡的事都快抑郁了,他这当爹的,怎么着也得努力一下。
于是,他用了半个月时间准备。
在距离涉猎考核还剩十日的时候,方奎开始动手了。
他先是找到了李羡的开蒙先生萧学之。
这日,他大包小裹的来到文政院,趁着午休之际来到萧学之的舍房。
他了解到萧学之喜欢诗词字画,所以便迎合他的喜好,送上了宋朝绘画大师张汉君的《仕女游园》。
果不其然,萧学之看到这幅画,眼睛里直冒精光。
“哎呦,我说方公子,您这太客气了吧!按照常理,犬子士郎并未在我膝下读过书,您大可不必这样!”萧学之抚须笑道。
方奎微微一笑:“哎呀,萧先生不必客气,我送您这幅画,就是听说您喜欢这些,这可是张汉君的真迹啊……也是我偶然间得到的,可惜呀!我不会欣赏,这画放在我这也是可惜,不如送给真正的品鉴大师,这样也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呀!”
萧学之一听这话,更是哈哈大笑:“方公子此话当真?”
方奎坚定的点头:“当真!我今日过来,就是专门给您送画的!”
萧学之嘴角一扬:“这画现在可值些银子,我之前又与方公子交集甚少,你这专门跑过来送画给我,怕是有事相求吧?”
方奎咂咂嘴道:“哎呦,真不愧是大儒啊……说句实话,我这还真有点小事,想求萧先生帮忙。”
萧学之给他倒了一盏茶,又十分豪爽的道:“方公子客气了,你这般有心,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你!”
“哈哈!萧先生痛快,这件事对您来说,简直易如反掌!”方奎大笑道。
“哦?说来听听。”
方奎将画推到萧学之面前,之后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来意。
说什么自己与李羡他爹有些过节,这口恶气已在心中憋了很久,所以想借他儿子的手报复一下。
方奎没办法,这话只能明着说。
虽然他这样做显的他卑鄙,心眼小,但眼下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萧学之听完,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又把桌面上的画推给方奎,然后轻叹一声:“我呀!老了,老眼昏花,这画乃是珍品,你给我也是浪费,我看……你还是将它送给真正需要他的人吧!”
方奎皱眉道:“萧先生,您这话从何说起呀!您可是咱们明水县最懂画的了。”
萧学之冷笑一声:“我是懂画,但我更懂做人,既然方公子装糊涂,那我便与你说明白!”
“李羡是我的学生,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你让我去害我的学生,方公子你觉得可能吗?你不觉得你有些卑鄙吗?你这样对一个孩子,说的过去吗?”萧学之猛然坦白,搞的方奎有些生气。
“我卑鄙?那你是不知道李羡做的那些事!”方奎一口气将李羡殴打他儿子的事都告诉了萧学之。
不料,萧学之却还是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色:“你说羡儿殴打士郎,那你就去告官啊?总之,你想让我害羡儿,绝不可能!你请回吧!我这不欢迎你。”萧学之十分坚决的下了逐客令。
方奎眼睛眯起,拿起桌面上的画,拱手道:“告辞!!”
老东西,什么玩意!在我面前装清高,没你我照样搞死李羡!
方奎走后,萧学之还有点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方奎,而是那手中的那幅画……
画中仕女太有神韵了,像极了他的梦中情人。
哎!
说着,他抬手看了看墙面上李羡给他作的诗句,感叹道:“李羡啊……你可得好好谢谢为师啊!”
方奎首战不利,但并未灰心,又自不量力的找到了何青云副院长。
何青云这人他和方士郎都不了解,所以方奎只能自己摸索。
既然没啥特殊喜好,那就用银子砸!
他家里虽有些积蓄,但那都是留着给方士郎捐官用的。
所以他昨日去搜刮了自己的村正老爹。
老爷子这些年在张发村也没少贪污,见方奎急着用钱,便给他拿 了一百两银子。
可是,当方奎把这一百两银子摔在何青云面前时,换来却是疏远。
“什么东西!这事你想都别想!”
“滚!”
一个滚字吓的方奎灰头土脸的跑出来。
妈的!忘了!
这何青云与李羡他爹是故交啊……
方奎这个后悔啊,早记得这事儿,自己何必去触他的霉头。
现在还有三人,自己还有机会!
说着,方奎夹着包裹,继续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