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那副考官到底如何说的?”李羡瞪大眼睛追问道。
何青云一脸抱不平的道:“那副考官说你爹太过倒霉,这次院试遇到了主考官的儿子,他儿子是内定的解元,所以,这解元不可能是你爹。”
李羡:“……还有这等事?他一个主考官有这么大权力?敢光明正大的以权谋私?”
何青云摇摇头:“那主考官不是一般人,乃是翰林院三大学士之一,而那几个副考官都是掌院学士,级别太低,又是他的直接下属,怎么敢顶撞他呀!”
李羡皱眉:“原来如此。”
“所以,尽管你爹很有才华,却还是不能成为解元,你爹知道此事之后,不顾副考官的劝阻,直接去找了主考官讨理,还带了一众秀才闹事,那翰林学士得知此事之后大怒,表面说会秉公处理,却背后害了你爹……本来你爹虽然不会是解元,但以他的才华,也会是个举人。”
“结果因为你爹的冲动,那主考官直接将你爹从榜单除名,连个举人的名分都未给他。”
说到这里,何青云不禁发发阵阵惜叹。
“岂有此理!我就知道,我爹的事没这么简单!”
“后来你爹不服,次年
继续参加院试,可是,你爹因为彻底得罪了翰林学士,加上每年的院试都由翰林院的人主持,所以你爹只要参考,那翰林学士就会将你爹淘汰,所以便导致了你爹连年不中举的窘况。”
李羡眼睛眯起:“那翰林学士太过分了!竟这般记仇?”
“主要你爹当年太冲动了,据说还当着一众秀才的面,辱骂了那主考官……当然了,这事归根结底,还是要怪那翰林学士以权谋私。”
“那是当然!太可恶了!”李羡听心中窝火,没想到这科举考试里面竟这般黑暗。
“你回去可别跟你爹说是我告诉你的啊?我猜他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怕你知道了官场的黑暗后便不好好读书了……你爹遇到的这事,只是个例,不能代表所有人……”
李羡点点头:“何院长,我知道,但您能不能告诉我,那个翰林学士叫什么名?现在在何处?”
何青云无奈道:“你问了也没办法解决的,他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御前大学士-秦稚,咱们这种底层的人,这辈子怕是都没法子找他复仇了。”
李羡深吸一口气。
在他所了解的大玉历史中,这御前大学士就相当于宰相了,纯纯的一品大员。
真是没想到,老爹当年还得罪了个潜力股。
虽然他官职很高,但李羡还是把他的名字记在了小本本上。
说什么也得帮老爹报了这仇!
知晓了老爹当年的秘密后,李羡更加坚定了自己想要当官的信念。
………………
时间如水,在指尖悄悄流过,两个月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李羡与老爹老娘一起过了一个穿越过来的首个新年。
古代过年的习俗与现代有很多相似之处。
毕竟是新年是传统节日。
家家户户都贴对联、祭灶、扫房子、放爆竹。
马如兰虽然勤俭,但在过年这事上却一点不含糊,贴对联、做些美食、扫房子,样样都搞的十分讲究。
新年之夜,爆竹声响起,家家户户门前都是大红灯笼。
孩子们则聚堆打闹,挨家挨户串门,蹭吃蹭喝。
孔鹤麟也和张朝、孙如恭一起也过来找了李羡。
一群孩子在院子里玩的十分开心。
李羡也融入到了过年的氛围当中,这种氛围竟有一种他小时候的感觉。
吃喝玩乐、侃侃大山、无忧无虑。
县城大街上,李羡和几个孩子在玩一个比较好玩的游戏。
那便是竹马。
竹马可不是竹子做成的马,而是一根竹竿,李羡几个孩子骑在竹竿上,手里拎个小竹枝做鞭子,嘴里喊着“驾!驾!”追赶着、欢笑着,像真的骑在马上一样,那份儿得意劲儿就甭提了。
“待我日后从军,定要选一匹好马!”孔鹤麟骑着竹马,跑的最快,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在疆场上策马杀敌了!
李羡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敢情李白那首“妾发初覆额,郎骑竹马来”的诗句灵感来自于这里啊。
过年这几日,李羡算是玩遍了古代的各种游戏。
比如蹴鞠、斗蛐蛐、斗狗、斗鸡等等。
总得来说,这大玉朝的年味很足。
建玉十五年,三月初。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之际。
最后一次月考的成绩也在文政院放榜。
一大早,整个文政院学贯级别的童生及家长全部到此。
文政院放榜的小广场内,童生、家长济济一堂。
这最后一次的月考没有爆出任何冷门,考核结果也毫无惊喜。
李羡作为文政院妖孽童生,连续三次月考夺得魁首。
引得其他家长纷纷向李墉和马如兰投来尽羡的目光。
其他学贯级别的童生看到李羡也是纷纷咂舌。
这里不少家长都是李墉的同乡,也就是张发村的人。
曾经一直瞧不起,甚至还嘲讽李羡是痴儿傻子的那些家长现在只有仰望、羡慕李羡的份。
对于李羡来到文政院的事迹,他们也略有耳闻,无非就是作诗作的好些罢了。
可月考可不仅仅是作诗。
那得历书、诗彩、地科样样精通才行。
一次拿了冠军也就罢了,这三次都拿了冠军,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妖孽啊……
这种感觉就好比一只哥斯拉天天躲在地洞里瑟瑟发抖,哭着喊着说外面的世界很可怕,宝宝压力很大不敢出门。直到某天这只哥斯拉宝宝正含着大拇指乖乖地在被窝里睡大觉,然后无缘无故,莫名其妙的就被主动闯进洞里的人用大炮接连轰了好几发。被吵醒的哥斯拉宝宝嘟着无辜的嘴爬起来,接着表情萌萌的揉了揉眼,再茫然的地检查了一遍身体,却发现自己连点皮肉伤都没有,攻击它的人这才得知哥斯拉宝宝当真皮糙肉厚,早已牛哔上了天。
李羡现在就是这些同乡眼中的哥斯拉。
有同样感觉的不止是这些曾经嘲讽过李羡的同乡家长。
还有李羡的两任教书先生。
比如开蒙学堂的萧学之,还有学贯学堂的张全礼,
他二人对于李羡能夺下三连冠的结果,表现的十分震惊。
萧学之可能还好些,毕竟之前见识过李羡的才华。
张全礼就太惊讶了。
尽管他知道李羡很聪明,可李羡这三个月来,乖乖在学堂读书的日子屈指可数。
说句夸张点的,若非今日张榜,张全礼都快不认识李羡了。
这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拿下三连冠了?
本来学生夺下三连冠,作为教书先生的他脸上也是有光的。
可最重要的是李羡这货自己也没怎么教啊!
孔大胜站在学院小广场中间,手持黄色绢帛,正式公布了榜单。
家长们也饭纷纷过来恭贺。
“李大哥,你真不愧是秀才出身,能培养出这么厉害的儿子,确实了不起。”
“我觉得咱们不如让李大哥也开个学堂,以后把孩子们都交给李大哥来带,学费什么的,咱们与李大哥都是熟人,他肯定也会给咱们便宜!”一位妇人拉着自家儿子的手赶过来恭贺。
“羡儿,你觉得是你厉害还是你爹厉害呀?你爹是不是很能干呀?我家成儿也羡慕你有个这么能干的爹呢!”又一个妇人走过来问道。
李羡:“……”
想见李羡这个神童的家长太多了,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李羡一家三口就被围了起来,场面有些失控。
方怀方干事见状,急忙过来解围:“来来来,都别乱哄哄的围着,想看神童排好队。”
古代人都迷信,眼下三次月考结束,涉猎考核在即,童生家长都想见见李羡沾沾运气。
这不排不知道,一排吓一跳,这队伍都排到开蒙学堂去了。
一位家长来的晚了些,见队伍排的这么长,童生开始抱怨:“娘,这想见李羡的队长死了……”
家长:“队长??见神童的队长怎么死了?哪个队长?”
童生:“……娘……我说排队的队伍好长啊。”
家长一愣:“那你倒是咬字清楚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