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巴得封,回到府中,伫立寝内,圆月甚明,月色透过纸窗渗入屋内,犹如泉水清澈。
一身黑袍的铁巴打开纸窗望着天空,出神久立,想起往事……
天地初开,混沌不解,灵气肆蹿,毒虫猛兽随处可见,人族初始,不知从何而来,却出大贤伏羲女娲,天泄如崩,地动常摇,乱世生存,更加艰难。
幸先贤摸索,利用灵气习得修仙之术,伏羲女娲未曾藏私,传授世人,人族崛起,鼎盛一时,擒百兽,杀蛮荒,自然生态毁之、灭之,利从心起,人族争斗更甚于野兽,修仙之术,如同火上浇油,同族相残血流人间。
伏羲女娲炼石补天,多年未回人间,如今归来,见到如此情形,痛心不已。
伏羲手杖已启灵智,劝诫:“同族相残,乃灵气所致,压制灵气,教化世人是为上策”
女娲炼石铁砧也已通灵,反驳:“恶由心生,灵气修仙是为外物,恶人之人,以恶传恶,当杀尽恶人,管控修仙之法”
两物所言皆有道理,回族途中,伏羲女娲在树林暂作休息,夜中正在讨论,忽听林外打斗之声,一木黄色衣着少年手持木棍,正和一手持黑色短剑黑袍少年打斗之中。
“吾之所为,去恶扶正,何错之有?”黑袍少年拨开直刺木棍,飞身而起,劈向对方额头。
“人之生死,皆为不易,岂由你胡乱妄为”木黄衣着少年双手木棍横持,堪堪抵住劈来短剑,蓄力一推,黑袍少年倒退两步。
“哼,恶为本恶,杀之则少,留之则多,既作恶行,当祛除人间”说罢,黑袍少年稳住身影,右手于胸口立起手中黑色短剑,稍稍低过额头,左手横捏剑诀按于剑梢。
借着月色,短剑透出黑色光亮,映在眉眼,短发下,半边俊秀面孔,依稀可见。
“去!”黑袍少年眉毛一挑,大喝一声,只听黑色短剑一声轻吟,如活物驱使一般,直奔木黄衣着少年心口。
“住手!!”伏羲女娲同时叫停。
“主人”两物闻言,跪伏在地,手中木棍,空中短剑,也消失不见。
“发生何事?竟让你俩兵刃相向?”
“主人,铁巴残暴,前面有一村落,被他屠戮全尽”木黄衣着少年先开口。
“胡说,马贼之村,杀之若何?仗着自己比别人多习修仙之法,便抢掠弱者,我祛除恶人,何错之有?”黑袍少年很是愤怒。
“那些妇孺幼儿呢?又作何解释?”
“马贼作风,必定耳濡目染,趁早除去,可免祸人间”
“那马贼劫掠的那些人呢?你也杀了!”木黄衣着的少年对黑袍少年很是愤怒。
“他们得救,必定心向强大,只会更加苦练修仙,亲人下场所示,更会让他们崇拜弱肉强食”铁巴不以为然,十分坚定自己。
铁巴诡辩,让木黄衣着少年愤怒不已,木棍现手,正要朝铁巴刺去。
伏羲开口:“木英,住手!”
听到主人开口,木黄衣着少年又跪伏了回去。
听两人言语,伏羲女娲也知道了事情大概,女娲上前:“铁巴,人性之说,难分善恶,善恶并存,本为一体,你今日所作所为,甚是暴戾,你可知错”
“铁巴没错,恶行难消,恶性难除,我做的没错”黑袍少年并不服气。
见到此状,女娲抽出袖中细鞭,打在铁巴脸上,瞬间留下一道血痕。
“你可知错?”
“铁巴没错”脸上吃痛,血迹顺着血痕渗了出来,黑袍少年泪水盈眶,倔强不服。
听到此言,又一细鞭,让直身跪着的铁巴脸上又多一道血痕。
“你可知错?”
这一下让铁巴更痛,黑袍中拳头捏紧,身子微颤,眼泪滴落,倔强回言:“铁巴没错”
见他还不服软认错,脸上又添新痕。
“你可知错?”
“铁巴没错!”这下铁巴反倒更加挺直身子,任凭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却大声回话。
铁巴回话,又挨一下,这次连问女娲都懒得问了。
“铁巴没错!”
啪,“铁巴没错!”
啪,“铁巴没错!”……
如此,反复四十多鞭后,铁巴彻底痛的昏死过去,也就是他为通灵神物,普通人挨上一下,也肉身消陨了。
见到好友惨状,主人还要鞭挞,木英趴伏铁巴身上,替他挨了几下,呜咽道:“主人,饶了他吧”
女娲收手,上前拨开木英,身下的铁巴恰巧苏醒,女娲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铁巴:“你为天地精灵,却被暴戾侵染,戾气难消,现如今我封印你周身灵气,每日鞭挞一次,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我再解你封印”
铁巴含泪,并不作答,女娲皱眉,玉手一指,铁巴身形一颤,黑雾渐起,待黑雾散去,一巴掌大的铁砧落在草丛,女娲上前捡起,看着手中灵物,叹道:“愿你早日反省”
手中黑砧微颤却并不言语,见此情形,女娲不再多言,将其收入袖中。
伏羲女娲回族途中,也确实见到了世间恶行,灵气过盛,人族修习仙法,凌驾万物,彼此同族之间却更加残忍,比弱肉强食野兽更甚之。
回到族中,祭坛中央,昭告天下:“人族生于天地,当善待天地,以身作恶,是为不孝,同类相残,是为不仁,灵气过盛,我当封印,教化延习,方为上策”
伏羲女娲救万民于水火,人间声望如天地同等,既出所昭,天下皆从。
教化数月,两者商讨,灵气为土地精华,便于当今缚龙谷立阵作法。
八门八卦聚灵阵中,伏羲女娲所站阴阳阵眼,内伏八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外附八卦乾坤巽震坎离艮兑,依天地八方所布,立伏羲手杖于八门开门。
两者盘坐,闭目不言,日月更替,天地灵气,日益浓蕴,八卦所引、进入八门,阵中丝丝灵气,犹如炼乳。
时光飞逝,灵气逼人,进八卦、入八门,却不得出,灵气游动更加剧烈……
转眼已过两月,阵中灵气,犹如游魂,四处乱窜,惴惴不安,尖啸之声阵阵可闻。于此同时,大陆之上地震渐消,天地慢慢恢复了平静。
九九八十一天之后,将近午时三刻,阵中灵气如同乳水,凝聚一团,灵物开智,冲天而起,化为一条白玉色的灵气巨龙游荡阵中,困于八门不得出。
见到阵眼伏羲,直冲相向,奈何阵法变动,八门运转,天地失色,正中离位,烈火焚身,痛不欲生。又转身奔赴女娲,误入伤门,一道闪电劈中,连连哀嚎。
灵气巨龙反复几次以后,都没有得逞,反而如此折磨,恼怒万分,冲着二人大声诘问:“我为天地精华,你二人为何困我于此?”
“我二人既为人族之首,身负重担,人间灵气,地母外泄,如今人族暴戾,应先习德行,后寻仙法,灵气为天地精华,只能暂时封印,我二人虽是逆天而行,却是为人根本,今我二人将你抹杀封印,必以性命相偿,你且散去,有朝一日自会重回人间”伏羲盘坐,闭目淡然。
听到这话,阵中巨龙,惶恐不已,飞身直起,腾上云霄,连冲阵外,八门八卦聚灵阵如同冲天巨笼,虽泛起阵阵涟漪,却依旧牢不可破。
见到阵法扎实,灵气巨龙甚是绝望,灵气发散,如狂风大作,开门处的角落,泛起阵阵涟漪,巨龙先是一惊,随即大喜,直向开门撞来。
见到此状,伏羲大惊失色,直道:“不好”
正说着,巨龙一撞,涟漪之下,云端木英现身。
“哈哈,我自由了”正说着,直奔开门而去。
情势危机,女娲掏出袖中黑砧,向巨龙头上砸去,巨龙被砸的晕头转向,黑砧也不言语,化形一变,游身缠住巨龙,就在此时烈日当空,午时三刻已到,伏羲收起手杖手捏诀直插巨龙七寸。
只听一声哀嚎响彻云霄,大地晃动,一条巨龙被钉在大地之上,虽然挣扎了几下,灵气巨龙落回人间,灵气消亡,只留一条大江东去,其七寸处一山谷留有八门八卦,一棵古树生长其中……
一切结束,伏羲女娲脸色苍白,召集族人:“封印灵气,乃逆天而行。人生天地,当调和阴阳,顺从自然,吾二人死后,你等好自为之”
听到此言,人族族长甚是惊慌,急忙询问:“今教化初习,天下刚平,修仙之法断绝,如何于世间生存?”
“天泄已补,地荡已平,灵气湮灭,野兽温顺,可驯养野兽,采摘野果而生”
听得此话,族长又问:“二位为人族圣贤,你们去后,谁可统领人族”
“灵气虽灭,以地母为本,阵法压制,终非长计。也因地困灵体,阴阳阻塞,南北之民,不得一合。神农为贤,可承大业,一世以后,南北滞阻,来往不得”
“这是何意?能否说的再清楚一些?”伏羲女娲所言,众人皆是不懂。
未等二人作答,便见二人已垂首西去,众民惊恐,跪伏参拜,一时间阴云蔽日,狂风大作,两人身上金光闪闪,眏得众人睁不开眼,片刻之后,金光消散,两人尸首逝于天地之间。
时至深夜,站在窗前的铁巴方回过神来,躺回榻上,闭目安睡,睡梦之中,泪水划过眼角,嘴里念念有词:“铁巴没错”……
一夜无话,铁巴便进宫传授道法。
“风忆芩,你可决定修习道法?”黑袍之下传来铁巴没有感情的问声。
虽然铁巴没有礼数,直呼其名,但是小忆芩还是皱眉忍了下来:“我愿修习道法”
“先生,你这道法可真的能助我治病?”虽然昨天玩的欢乐,小忆芩心中还是满满疑惑。
“先不要称我为先生,你还未磕头拜师,我还不算你先生”
“吖??这么说我还要先磕头拜师才行?”小忆芩稚眉紧皱,盯着黑袍下黑洞洞的地方,很是愤怒。
“当然”铁巴可不在乎她怎么想。
“大胆”旁边太监怒斥铁巴,铁巴倒不为所动。
小忆芩小手一抬,制止了太监,左手捏了捏手下坐椅,深吸一口气,努力朝前一涌,趴倒在地上磕头拜师:“徒弟拜见师傅”说着,小忆芩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哈哈哈,乖徒儿,快起来,师傅跟你开玩笑呢”
铁巴上前扶起双腿无处着力的小忆芩。
(小乙启灵学道术,恩师传法明双目。林中遇险知人恶,鸩药不及妇人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