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通说话,听起来十分平淡亲和,就如同春风拂面一样,令人舒适。
“既然不是来找我们麻烦的,那今日叫我们来作甚?总不可能只是找我俩喝酒说话吧?”
“当然不只如此!”
他摇摇头笑道,“我只是想请求你们一件事。”
见他那种老脸从一开始还挂着笑意,到现在逐渐变得认真,周超等人自然也严肃以待。
“小老儿本就是青滩人,因被上面的人欣赏,顺其自然地成了当地的郡守,如今在陵州城住了几日,说到底还是有些不适。”
“那一日周将军前来驰援时,已经说过计划了,我只希望当您能占领阳关时,能第一时间帮助我们夺回青滩。”
“小老儿我得到消息,梁王派了自己的人占领了桐谷和青滩,对外说是替楚王代为管理,但谁都知道,这是想逐步蚕食楚地。”
“而这几日在我的观察下,其实你们三兄弟才是陵州的实际掌权者,赵将军负责领兵、李主簿负责掌管内务、周将军则是居中辅助。”
“有你们三兄弟在陵州城,我和徐彦老哥不过是起一个象征的作用罢了,所以我才想着跟你们商量。”
“仅凭我们青滩的人手,想收复失地无异于是痴人说梦,所以今日才厚着脸皮来请求两位。”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钱通闭上了眼,他不敢看周超两人的表情,就怕看到他们纠结、苦恼的表情。
李伟成没有给出答复,而是把目光放在周超身上,他早已对自己有一个清晰的定位,那就是位居幕后出谋划策。
在他的心里,如果三人想要干出一番事业,赵信长肯定是一名合格的大将,但他不适合做主帅。
三人中,只有周超有这样的潜质,武力是合格的,智慧也不差,最关键的是机变,一名主帅肯定是不能迂腐的。
眼光的长远,周超暂时还不行,不过这种事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周超还年轻,这件事不着急。
所以现在,李伟成很多事情就让周超做主,只见后者沉吟片刻后笑道:“您这说的哪里话,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楚地不会被掠夺,青滩自然也在其中。”
“只不过现如今,陵州城是最重要的,这是万万不能丢失的,其次就是阳关,我现在不能给您承诺,毕竟谁也不知道在战场上能不能活下来。”
“但是,只有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会努力占领阳关,然后尽我全力收复失地。”
说完,钱通老泪纵横,握住周超的双手道谢,一旁的李伟成轻笑了一声,周超的应对还不错,没有把话说满,要是赵信长肯定拍着胸脯应下来了。
这样的话已经就能让钱通满意了,他高兴地一口将杯中的美酒倒入嘴里,大呼过瘾!
周超也有学有样,虽说不喜欢喝酒,但也不能破坏了气氛,一口喝完后,钱通笑道:“我去看过徐彦,看着半个月下不了床。”
半个月?周超有些可惜,这个时间太短了,怎么不多躺一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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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要是等他恢复了,指不定怎么给他使绊子!
似乎看出了周超的忧虑,钱通心结已解,现在自然无所顾忌,他笑着说道:“周将军不必担心,有什么计划你放心大胆地施为就是!”
得到钱通的保证,周超也大感痛快,一时间宾主尽欢,等他们从钱通的小院出来时,已经是夕阳西下。
李伟成搀扶着醉眼朦胧的周超,后者的酒量实在是太差,放现代都是和小孩坐一桌,将他扔在自己床上后,李伟成望着烛火陷入了沉思。
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当然,这个野心仅仅只是他不满足于现在的位置,好男儿马上建功立业,马下指点江山。
他李伟成上马杀敌是不可能的,指点江山还是可以,几年前他就已经为自己做了规划,他原本是打算在陵州城做几年,把当地的民生保障好后再往上升。
只是幽王驾崩,一时间天下大乱,原来的计划就不管用了,每个诸侯都想称帝,在这个情况下,不说他是从九品,哪怕是正一品都没用。
所以,战乱时代有战乱时代的好,他现在就需要做出一番事业,只要入了楚王的眼,其他什么都好说。
想到这里,他看向床上打呼噜的周超,当日他说对方会做将军可不是胡说的,周超是真有这个潜质,弄不好成长几年,就能达到楚王的高度也说不定。
有些人的感官很敏锐,一眼就能看出谁是能成大事的人,李伟成就感觉周超可以做到,所以他才会同意和赵信长、周超两人结拜为兄弟。
“只要你成长起来,我也就有施展才华的舞台!”
李伟成喃喃自语,他用手指蘸了点桌上的酒水,在桌子写了两个大字:“李家”……
第二日,周超是被踹醒的,他捂着疼痛的头勉强睁开双眼,却发现一张大黑脸挡住了他所有的视野。
“是大哥啊,你这么早来做什么?”
周超不情愿地翻了翻身,还打算继续和周公下棋,然而赵信长却是大手一抓,把他拉了起来。
“还睡!我们的探子捕捉到了阳关军的动向!”
猛地一惊,周超瞬间清醒,他连忙穿好衣服,用凉水随便漱了漱口就跟着赵信长去了城门。
“阳关又有动作了吗?”
一边快步走,一边向赵信长了解情况。
“我们这次不是误打误撞地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吗,他们也知道仅凭他们自己是攻不下我们的,所以他们打算去桐谷借兵。”
周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既然是要借兵,那肯定是要赶紧拦截下来,不然等梁王发兵支援,那就挡都挡不住了。
披甲完毕,战马也都准备好了,正准备出发,周超却突然问道:“大哥,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还能从哪里?我抓了一个阳关的探子,随后在我的严刑拷打之下,逼他说出他们阳关的下一步行动,那小子受不了,就一一交代出来了!”
看着赵信长得意洋洋的模样,周超却突然感觉到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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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探子是怎么说的?”
“他就说他们的大将派了一千轻骑快马去桐谷求援,一听到这个我就来找你了,我打算和你领一队人马将那一千人全部斩杀,破坏他们的行动!”
“这不对劲!”
周超皱着眉头大喊,“那个探子在哪?带我去见他!”
赵信长虽然不解,却还是听从周超的话,带着他前往关押阳关探子的地方。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二弟,我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还是别误了时辰,免得追不上了!”
听到赵信长的问话,周超托着下巴说道:“大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借兵是个什么情形?”
“我们就是快马派了几个信任的人修书一封就行了……等等,他们为什么还要多余的派一千人过去?”
“对!这就是疑点!”周超右手握拳用力砸在自己的左掌上。
“既然是借兵,那他们为什么要削弱自己的兵力?他们就不怕我们反扑阳关吗?”
说到这里,赵信长也回过味来,他也不再着急,两人慢慢地前往关押那名探子的地方。
那个位置不远,等他们走到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地牢里,一个男人嘴唇发紫、脸色苍白得可怕,嘴角也溢出了白沫。
不用想,哪怕是从未接触过这东西的周超也能猜到,这人是中毒了,而且看这症状,恐怕早已毒发多时,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守卫呢?这人是怎么中毒的!”
赵信长大怒,左右看了看,却没发现守卫,他明明安排了一名亲卫在这边守着,现在却看不到人影。
等他们找了找后才看到赵信长安排的那个守卫,那人坐在地上,双手无力地下垂,一个陶碗翻在地上,里面的酒浆洒在地面,还冒着气泡。
同样的惨状,守卫的双眼瞪得老大,看起来经受了极大的痛苦,赵信长不忍地将他的双眼合上。
周超趴在地上闻了闻那洒翻在地的酒浆,顿时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他的鼻腔,他吓得连连后退,已经确定,这酒里有毒。
“可恶啊!害我损失一名弟兄,我要把他的尸体拉出去鞭打!”
都准备鞭尸了,能够想象得到赵信长现在是极为的愤怒,周超赶紧拦着,现在可不是做这件事的时候。
“大哥你先等等,这毒药是哪里来的?你们没搜他的身吗?”
“当然搜过了,把他的身上扒的丝毫不剩,但是什么都没搜出来!”
探子死了,自然不能再从他的嘴里得到消息,毒药肯定是他带来的,总不可能是守卫不想活了,顺带着毒死那名探子吧。
“我一开始就觉得不对,一名探子而已,哪里有这么高的地位搞到这般机密消息,我怀疑他就是专门过来送死的,顺便放出假消息误导我们!”
“现在结合他身死的信息,我更加能确定,他的任务就是送死,至于那一千名去借兵的人马应该是假的,就算真有,也是故意来引出我们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