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已经有了很多现代化手段,能够对画作表面进行清理,但是远不及人工来的精细准确。
旧裱的处理比较简单,主要由小助手完成,在此期间,林河和傅杨忠则是仔细打量画卷,考虑接下来的清洗步骤应当如何进行。
“我还在想,是否应当用湿水淋洗法来洗画。”傅杨忠有些犹豫不决,开口对林河说道,想要听一听他的见解。
湿水淋洗法是传统书法装裱修复中最为基本的方法之一,其步骤正如其名,是对绘画的表面用清水淋洗来去除表面的杂质,十分常用且成本较低,但是对水的温度和清洗的次数有着较为严格的要求。
林河皱了皱眉头,他不觉得这个方法很适用:“湿水淋洗法洗画的时候,水流的冲击力虽小,但是也可能会造成画面原先的
不过随后他转念一想,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能够想到,那么傅杨忠没有道理想不到,那么他一定是有着什么别的顾虑才对。
灵机一动,他又继续开口道:“但是用传统的湿水淋洗法,对于图画本身的适应性更强。这些年代久远的古董字画,若是用那些现代科技手段,进了什么照灯室、洗化机,万一遇到不耐受的情况,可就不仅仅是表面颜料受损了。”
想到这一层,他也开始如同傅老一样,开始纠结。他原本根本没想到这一茬,在家里思考怎么修复的时候,觉得温水修复法就已经非常合适了,现在感觉还需要重新思考。
傅杨忠听了他的分析,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这个年轻人的想法和自己一样,只可惜他已经想了一整个晚上了,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解决办法。
“有了!我们可以把虹吸机器架在操作台附近,以不同高度液体气压差产生的毛细作用,抵充掉环境的变化因素带来的影响,同时选择合适的水温和温和的清洗剂,将湿水淋洗法至于更为稳定的环境中,有效清洗同时也加强保护!”
林河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新的点子,傅杨忠闻言也一时间两眼发光,觉得十
“可是之前从来没这样做过,真的靠谱可行吗?”
一旁一位小助理有些担忧的插嘴道,他觉得林河是在是太年轻了,想的这个方法过于理想,虹吸技术一般主要用于铜器的清洗上,很少用于书画修复,没有经过实验,怎么能用在这么珍贵的画上。
“不,我觉得大可一试,”傅杨忠开口,直截了当的支持了林河的想法,“虹吸建国之前便已引入华国,用于图画的清洗并非初次,你们之所以不知晓,还是因为学问做的不够深,研究不够广,没有全然学习前人的经验。我的师傅当年在故宫修复《丘神赋图》,便是采用了这一方法。”
他自己倒是也忘记了这一茬,没想到林河能够想到这个方法,倒是解决了他的心头之患,越发生了几分爱才的心思。
经过他的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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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刚刚开口质疑林河的小助手默不作声了,有些羞愧,其他的人心目中那些质疑的声音也都烟消云散了。
“就按照林河所说的去做,张东亮,赶紧去准备一下虹吸要用到的东西。”
于是众人又纷纷行动起来,开始准备洗画的各种道具。
一切准备就绪后,傅杨忠据开始动手了,他原先的小助手赶忙上前要做他的副手,可是傅老却摆了摆手,朝林河招手,示意他过来帮自己看着。
林河见状,赶紧上前接替了小助手的工作。
他一边紧紧盯着傅杨忠的动作,另一边也时刻
小助手们看到这两个人如此默契,都有些惊呆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跟了傅杨忠、打了三年下手的人其实是他林河呢。
傅老专注于手头的工作,因为不需要分心去给林河布置任务,整个人的效率都大大提高了,他自从唐志明他们出师之后,就很少能够进入这样的状态了。
很快,在两个人默契的通力合作之下,《贺兰山居图》修复前情中最为重要的清洗步骤就已经成功完成。
“辛苦了,大家都休息一下,今天就到这里,等会儿负责收拾的人把现场清理好,收画的人小心保存画作,明天等画的状态稳定下来,我们就要开始固色。”
傅杨忠完成了手上的工作,擦了擦汗,对现场的所有人说道。
因为这幅画事关重大,所以对于所有的步骤州需要精密的操作,有些修复师可能一日之内就会完成图画修复的六大步骤,但是傅杨忠则喜欢循序渐进,于是整个修复工作放到四天内完成,林河在这些天都需要来中义报道。
当林河在更衣室脱下白大褂,正准备收拾收拾回家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小子倒是挺能干!”
他一转身,发现是傅杨忠正连带笑意的冲他说话。
“谢谢傅老赏识。”
傅杨忠看着林河那张年轻的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过去的人,在透过他看别的人,叹息了这么一句之后,又接着说道。
“如果你之后有空闲,可以来中义这里,老朽不才,但长你几十岁,或许我可以指点你一些什么。”
林河闻言十分惊喜,这是傅老愿意指点他的意思了。
要知道傅杨忠已经几十年没有收过徒弟,那些小助理虽然能跟在身边学习一些东西,但毕竟不是傅老亲自专门进行教学,这与他话中的意思相差还是很多的,傅老的意思应当是他可以作为正式的学徒得到专门的指点。
“谢谢傅老!我很希望能够得到您的指点!”林河满带喜悦的说道,傅杨忠也笑了笑,便转身去了自己专门的衣帽间……
接下来的几天,林河都按照约好的时间到达了中义,协通傅老完成了剩余的修复工作,两个人依旧是配合默契,那些曾经饱受傅老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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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义者标准刁难的小助手们,这几天终于过上了清闲快乐的工作生活,看待林河就如同自己的救世主一样。
而林河本人则是在每天观察傅老修复的手法和程序的过程中,有了很多的收获。
绘画的修复工作完成之后,白正丰本人也亲自来到了中义,对傅杨忠和他的团队以及林河表示了感谢。
“这幅画你之后在哪里初次展出还没告诉我呢!林河这小子嘴巴可真紧,什么都不肯透露!”傅杨忠佯装生
“哎呀,都怪我,我当时没跟他说这事儿可以告诉傅老!处女展是在新成立的博雅美术馆,届时也一定请您和团队里的各位赏脸参加剪彩仪式啊!”
白正丰赶紧配笑着说道,傅杨忠点了点头,并表示自己会去。
众人又客套寒暄了一番,很快傅老就表示自己还有别的手头工作要做,于是白正丰赶紧识相的表示自己也打算告辞了,并邀请林河坐自己的车回御宝工作室,他自然是点点头,省的自己花钱打车。
在车上,白正丰对林河夸了又夸,说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次事情办成,都是多亏了你!这幅画对我跟小月都非常重要,小月那天听说事情办妥了,也开心的不得了了呢!昨天还说,想请你吃个饭,表达感谢之情,但是她自己不好意思,就缠了我半天,让我开这个口。”
要是乔银月也在这车里,听到这话肯定要跳起来说自己的外公在瞎说话了,她可没说过要请林河吃饭。
其实这是白正丰自己策划的,想创造机会让自己的小孙女和林河相处相处。
“不用啦,白老,这都是我应当做的,也已经收了佣金了,不必请我吃饭。”
林河推脱到,但是心里也有些讶异,没想到乔银月会这么有心,还想要请自己吃饭,看来是自己上次的接触没有让她觉得厌恶了,便心里有些小小的触动。
“哎,你这么说,我回去可是不好跟她交差。我家小月很难得会对别人亲近的,但是其实内心很柔软,很想交朋友。从国外读书回来之后,经常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我要是她说没能一起吃成这个饭,她估计又要难过了。”
林河想了想乔银月可能还真是这种受了委屈、不开心了也不跟人说的类型,于是想了想,只是吃一次饭而已,而且还是和美女吃饭,要是贺浪被邀请,肯定高兴的提前好几天就要出去把自己打扮的像只花公鸡,于是点了点头说自己可以去。
“不知道小林你哪天有空呀?”白正丰赶紧车热打铁。
林河告诉他自己周末两天都是有空的,他赶紧记下,说是今晚回去以后跟乔银月商量一下具体时间,再联系他。
白正丰回到家中,就赶紧跑到自己孙女的房间里跟他说自己要设宴请林河吃饭,问她什么时候有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