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县丞以一己之力架空了严锦之的权利。
县衙凡是有申冤者上门,必定是率先经他之手,至于如何做,完全是取决于办事的银子孝敬的如何。
更有意思的是,严锦之才上任不久,岳意浓的大伯母高芹兰登门拜访想靠着岳意浓的关系让严锦之给她家多办几十亩地,而且还不是荒地,是要上好的良田。
知道高芹兰的人品,严锦之拒而不见。
反倒是县丞夫人娘家有人上门办事,县丞倒是办理的妥妥当当。
这一事件过后,众人彻底知道了如今县衙管事的一大把手是县丞而非严锦之。
因此县内百姓遇到这新来的县丞总要先巴结谄媚一番。
严锦之也不恼,每日闲暇时余便带着岳意浓去街上闲逛。
县内有不少盘根错节的势力存在,而严锦之虽说不管事,可顶着县令之名,少不得被这些势力邀请着前去喝酒应酬。
喝酒的地方也多是在那些烟花柳巷之地,严锦之每回去了之后,不到一刻钟便起身告辞。
每次应酬,周哥都会在场,而严锦之的离去也并未让他觉得不满,只要他不随便管他的闲事,面子他还是愿意给的。
对于不握实权的严锦之来说,岳意浓还是有些担忧,总觉得之后会出什么事。
而严锦之向来未雨绸缪,这些事件他也曾设想过,所以并未把着急表现在脸上,只时不时地叫来傅亦城小聚。
自从她和严锦之成婚以来,傅亦城再也不曾出现在她面前,偶尔遇到,他的眼神也是不住地望着她,望到她没影儿了,才拿出酒来喝个不停。
偶尔去傅家的胭脂铺,看店的人也成了傅老爷,而并非是他。
此时傅亦城又被严锦之请了过来,岳意浓出来时便看到两人一起在空荡荡的院子喝酒,傅亦城看到她,忍不住喊了一声“丫头。”
岳意浓顿住,随即笑着坐了过去作陪。
严锦之看着他这模样,没好气地提醒道,“叫严夫人!”
傅亦城瞪着他,不由得低头喝了一杯闷气,才道,“要不是你下手早,如今说不定该是傅夫人!”
一听这话,严锦之当即就来了火,“小子,你是不是欠收拾,你居然敢惦记我夫人?”
“呵!如今是惦记不上了,你对她好,那我也算放心了。不过你若是敢对她不好,别怪我拳头不认人!”
傅亦城喝多了,拳头在严锦之面前握的咔咔响。
“那你就放心吧,我对谁不好,都不能对她不好。不过…”
严锦之抓住他的拳头,一根根把他的手指扳开欲言又止道。
“不过什么?你可别对我说做不到,你若做不到,我就带她走!”
借着酒气,傅亦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严锦之笑了笑,抓住他的手在他手里写了几个字,在看到他愣住的眼神后,才道,
“不过你与我比,属实差的远了些,只会花拳绣腿的拳脚功夫,哪及得我手中一县之长的权利?”
闻言这话,傅亦城当即就把酒坛砸碎,赤红着眼睛瞪着他,
“你居然说我的功夫是花拳绣腿,你不要以为你有点权利就了不起,我还轮不到你来羞辱!”
“这算的上哪门子的羞辱,空有一身功夫而已,红叶镇想必比你厉害的人多的是!”
“我不信!我敢放话出来,谁能比得过我,我当场认他做师傅!”
“如此心高气傲?我倒当真还未看到你低头的时候,既如此,那不如我替你举行一场比武大赛如何?”
“哼!比就比!我若是赢了,彩头便是你的夫人!你若不敢,哪天我定把她夺了去!”
丢下这一句话,傅亦城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开。
严锦之听闻,也瞬时气红了眸子,直接把桌子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岳意浓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俩的举动,当看到角落里某个鬼鬼祟祟的人走出去时,她才恍然大悟两人是在做戏。
严锦之把在县城内开展比武大赛的事跟县丞提了提,让他尽快去办,县丞觉得这事空耗资源,有些不愿意。
严锦之坐在他面前冷着脸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新来的县丞一直以为严锦之就是个毫无利爪的小奶狗,被他这么一逼视,极其不甘心地松了口。
严锦之满意地勾了唇,又道,“这次比武大赛,我来策划,你来实施,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
县丞虽百般不愿,也只能口头上应付他一声,至于何时办,完全就看他的心情了。
严锦之岂能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只冷笑一声回去后便洋洋洒洒几页文案,又交到他手里。
“这比武大赛所花的银子是我的,为的是私事,你别给我搞砸了,不然我也不是好惹的!”
县丞闻言,接过他给的文案看了一遍,瞬间了然。
既然花的是他的银子,那他们不来捧个场,也说不过去啊。
看这参赛人员上的奖励还挺丰厚,县丞也不觉得这是小事了,欣然应下后便打算将此事跟周哥提上一提。
严锦之的计划,岳意浓并不明白,她正打算问问他办这比武大赛为的是什么事时,一件大事发生了。
县衙里有人报案,说是一个小媳妇用砒霜害了一家十四口人,要求大人将此人捉拿归案,绳之以法。
岳意浓听闻此事后,并未有任何想法,只觉得这种事,若两方都是普通的平头老百姓,没有钱孝敬县丞,那县丞做事必然是不偏不倚的。
可谁曾想这事刚听说不久,郑家的人便上门了。
这些人岳意浓都认识,他们都是七里香村的人,郑屠户一家,当初的郑珠与自己玩的很好。
也是看到郑家人,岳意浓才恍然想起了一件事。
好似在十一月份,郑珠就嫁了人,夫家正是三贤村一户地道老实的农户。
看着他们一家子着急地上门找严锦之,岳意浓就猜想到可能命案与郑珠是有些联系。
严锦之忙着比武大赛的事,并未能抽空出来见人,岳意浓让他们有什么事跟自己说。
听闻此话,郑珠的娘抓住她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严夫人啊,你可帮帮我家郑珠吧,她是冤枉的啊,她怎么能把一家十四口人都害死呢,别说她没那个胆,就算她有,也没啥理由啊,那家人都对她不错,她怎么能害人呢!
你跟大人说说,让他帮帮郑珠好不好,县丞已经把我家珠珠关进大牢,给她用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