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这一句,让张薇仪不由自主地看向无惧无怕的岳意浓,心里突然升起一抹担忧,今日她们俩真的还能再次逃过一劫吗?
两人一番收拾,来到王贵妾的房间。
此时屋子里已经挤满了人,不少丫头奴才,还有客栈的一众管事,皆是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而内屋的地上躺了一个丫头,嘴里吐着黑血,王贵妾也在床上昏迷不醒,十三王爷正焦急地在跟前怒斥御医和大夫。
一位当地的大夫硬着头皮道了一句,
“王爷,夫人的饭食里找到了一种致命的毒蘑菇,这在山野上随处可见,我们当地人并没有人敢私自摘取服用,夫人应当是误食了!”
话音刚落,十三王爷阴沉着脸拍案怒喝,“这些饭食都是客栈提供,既然你们当地人摘不得,客栈怎么会有?”
一个客栈管事的人站了出来,“确实如夫人身边的人所言,这蘑菇前一阵子并没有时兴起来,是岳姑娘借着卖腊肠送了些蘑菇过来,还说吃不死人,我们掌柜的试了之后,确实没问题便拿来做菜上桌了…”
管事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钱氏立马把头点的如捣蒜似的,
“王爷,就是就是,小人说的没错,周边几个客栈都跟她家有生意往来,旁人可是不会轻易拿蘑菇去卖钱的,昨儿个她还过来欺负娘娘,娘娘是觉得王爷忙才没有让小的找王爷帮忙,谁知她竟故意存了坏心思想要害娘娘…王爷,你看,你看,她来了,你快打死她替娘娘报仇!”
钱氏咋咋呼呼地,偶一抬头,看到了岳意浓和张薇仪进来,立即怂恿叫嚣起来。
十三王爷抬起头,眸光在张薇仪的脸上略停留片刻,随即把目光转向一旁的岳意浓。
“岳姑娘,这饭食里的蘑菇可是你们家供给的?不是保证无毒?怎么还能吃死人?还有,听说你昨日来找王贵妾的麻烦?你为何要那样做?今日是不是蓄意投毒报复?”
岳意浓丝毫不慌,行了个礼,不卑不亢地道,“我们家确实与县城的几家客栈酒楼有过生意往来,我也确实能保证,只要他们做菜的蘑菇用的是我们家的蘑菇,那是绝对吃不死人的。
王贵妾饭食里发现的毒蘑菇,可能不是我们家的!”
“不是你家的是谁的?客栈除了你一家供给还有谁供给,你可别推卸责任,今儿你害死的可是娘娘,王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钱氏指着她一顿斥责,像极了仗势欺人的疯狗。
岳意浓正想说话,躺在床上的王贵妾突然剧烈的咳嗽一声,口中吐出一股黑血。
十三王爷转身焦急地看着她,见她还是没有好转,正想大发雷霆,可一旁王贵妾的贴身丫头跪下低着头提醒道,
“王爷,贵妾身份特殊,之前的毒素在体中未能及时清除,每当遇到危及生命之时,服用王妃的心头血便能有所好转,不如请王爷试着用王妃的心头血一试!”
丫头的话说完,张薇仪的面色陡然变白,屋子里的一众管事皆是不可置信地吸气。
皇家不是最重颜面规矩的吗?怎么一个贵妾有危及生命之事还需要劳烦王妃奉献自己的心头血?
虽说最近这些贵人一直在他们客栈歇息,可这些事情却是根本不敢打听,唯恐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反而连累自己丢了命。
凌颜听着丫头的话,皱眉看着这周围一众客栈管事和大夫,又抬头看了一眼被吓得腿软脸色发白的张薇仪,不知怎么,他眸色竟然闪过一丝心疼。
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随后似想通了什么把手背在身后,不悦地喝向提议取王妃心头血的丫头,
“大胆!王妃身娇体贵,怎么能给一个贱妾心头血喝,还不滚下去!”
紧闭双眼的王语菲几不可微地轻颤了下眼睫,不可置信地微拧眉头。
王爷一向是最担心她的,以往她只要一出事,必会让人取那贱人的心头血给她喝,今日为何王爷非但不准,还当众说她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妾?
难不成王爷真的因为昨日之事厌弃她了?又或是王爷知道了张薇仪胸口有梅花胎记的事了?
如果是这样,那她该怎么办?
如果说这屋子里还有比王贵妾更着急扭转局面的,那一定是非钱氏莫属了,她咋咋呼呼地跪下向王爷提议,
“王爷,岳家这个丫头跟娘娘有过节,定是她害的娘娘,王爷一定要把这个丫头抓起来给娘娘报仇啊!”
凌颜此时心头有些杂乱无章,明明他是担心菲儿的,可不知怎么的一听到要取张薇仪的心头血,就会想起她胸前的梅花胎记,一想起那胎记心里就拧巴的疼,再狠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张薇仪,见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嘴唇张了张,终是狠下心转头冷着脸对准一旁的岳意浓,
“岳姑娘,你不是说你会摸骨看病的本事么,还不过来给王贵妾看看,今日若是治不好,本王定要活刮了你!”
岳意浓瞧了一眼眸光透着兴奋的钱氏和装模作样躺在床上的王贵妾,淡定地问了句,“那我要是治好了呢?”
“治好了本王再同你说蘑菇的事,还不快过来!”
岳意浓点点头,还行,也不算太失了理智。
她作势往前走了两步,看了看地上吐黑血的丫头,又看了看床上的王贵妾,她直接蹲下身去摸地上丫头的脉搏。
凌颜看了她一眼,几乎被她气的吐血,暴怒道,“本王让你看王贵妾,你看她做什么?”
岳意浓很认真地说,“可是民女觉得她更严重!”
一旁的大夫也忍不住叹口气提醒着,“她死了!”
“没死,还有一口气,应当是吃的蘑菇不多,待我拎出去把她肚子里的东西拍出来,应该有救!”
见岳意浓提着地上的丫头准备出去,十三王爷握着拳头锤在桌子上,威胁她,“先去看王贵妾!”
岳意浓回头瞅了她一眼,硬着头皮道,“她没病!”
这下王爷怒了,黑着脸咆哮,“你连个大夫都不是,如何知道她没病?你是不是在戏耍本王?”
一旁的钱氏赶紧热火浇油,“王爷,小的在这活了这么多年,可从来不知道她有看病的本事,你看,娘娘都已经吐毒血了,她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娘娘没病,欺骗王爷是大不敬,王爷应当仗杀她!”
岳意浓丝毫不怕,冷冷地看着钱氏和十三王爷,道,
“你们不懂就别质疑我,等我将这个中毒的女人救活,你们自然就明白了!”
说罢,岳意浓当着一屋子人的面,直接把地上的丫头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