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最折磨人的病是什么？
闻念一定会答：是鼻炎
过敏性鼻炎
一年四季没有一天是舒服的。春天有花粉柳絮，冬天有雾霾尘埃，还有一年四季不间断的尾气。
每次出门，闻念都觉得自己不适合生活在这个星球上。
偏偏，新换的同桌是个爱漂亮的女孩子，每天都化着精致到不能再精致的妆容，又酷爱用香水。
大概也不是什么好香水，香味浓郁又刺鼻，玫瑰香里混着酒精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用量的问题，闻念总觉得她像是刚从香水桶里捞出来的。
王思邈一坐下来，闻念就闻到了浓浓的脂粉味杂着玫瑰花香味。
闻念被呛的打了好几个喷嚏，缓了好一会才捂着鼻子，鼻音浓重地说：“你能不能少用一点香水，真的好呛。”
王思邈白了她一眼，拎着包站起来扫视一圈，去找她的小姐妹了。
闻念站起身来打开窗户通风，自己出了教室转了会，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闻念就看着自己座位旁边多了个人，不是王思邈。她站在原地，眯着眼睛，对着那个背影辨认了会。
男孩子戴了顶白色棒球帽，穿了件黑色工装夹克。闻念只几眼就认出来那是司景
对着背影看了好一会，刚要别开眼走过去，司景就像是受到什么感召一样，回了头。
闻念正对上他的视线
“……”
救命，偷看被抓包了怎么破。
司景早上一来，自己的座位上就多了个女孩子。
王思邈霸占着他的位置，抬头看他，笑着：“司景，我和你换个位置。闻念鼻子刁，嫌弃我。”说着还撇了撇嘴，一副特别委屈的样子。
司景看着她那张调色盘一样的脸，本来想直接把人从座位上拽开，听到闻念的名字，才懒懒抬起眼皮，扯出个笑，“行啊，换。”
王思邈笑了笑，很快把自己的桌子推过来，让司景推着他自己的桌子过去。
班主任很佛，不太爱管班里座次的事，换位也不是什么大事，换完跟班主任说一声就行。司景就打算换完之后再跟班主任说一声。
但他推着桌子走到那位置就后悔了
这他妈怎么和个花圃一样？！
还他妈是个劣质花圃！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闻念不喜欢在这了。
这地方，就算没有鼻炎也受不了，更何况闻念呢。
他站了半天，叹了口气，认命地把窗户开大。自己半倚半坐在桌子上，戴上耳机开了音乐，一只脚点地，打着节拍，等味散的差不多了才把桌子推到闻念的旁边并起来。
司景坐在座位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子。他抽出手机点了几下，关了音乐，但耳朵里的耳机没摘。
脑子里盘算着要不要弄个空气净化器来。
发着呆，感觉后面有人在看他
一转头就对上闻念的视线。少女微微眯着眼，有点迷离，像只误入尘世的小鹿。大概是因为鼻子不通，要用嘴巴呼吸，唇稍稍张着，淡色的唇微微泛了一点水光，还可以看到内里洁白的贝齿。
闻念看到他，还有点无措的茫然，眨了眨眼，却忘记移开视线。
司景就听到自己心脏蓦地加快的声音
这也太好看了叭！
闻念还有一点被抓包的小尴尬。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偷看，但一下子被发现了还是有点无措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让自己的鼻子通了点气，才深吸一口气走过去。
司景没站起来，只是稍稍靠前拉了拉椅子，让她进去。他微微垂着头，把脑袋上的棒球帽顺势摘下来，随手扔在一边，向后顺了把乱了的头发，等着闻念坐下。
闻念从司景身后走过去，闻到了类似于青草的味道还夹杂着清清凉凉的薄荷味，好像还有一点薰衣草的味道。
很特别，又复杂，又好闻
闻念虽然有鼻炎，但鼻子极度敏感，对味道的辨识度很高。
闻念坐在椅子上，轻轻把椅子向前拉。她贪恋的吸了吸鼻子，嗅嗅司景身上的味道。又感觉自己的这个行为有点变态，又掩饰性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司景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转笔的动作停下，向她这边微微倾身，“怎么了？还有什么味道吗？”
他一靠近，身上的味道更加明显，清冽的气息包绕着闻念。
她愣了愣，又吸了下鼻子
少年的半张脸笼在清晨熹微澄澈的光里
司景的脸长得很好。眼睛是深黑色，但不阴沉，总是闪着光。睫毛长长微微向上弯翘。鼻梁顺直高挺，薄唇微弯，总是带着笑。
闻念看着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句“少年的眼睛里有着万千星辰”。
司景看她不答，以为她没听见，又凑近了一点，稍稍提了音量问了句，“你怎么了？”
闻念摇摇头，把那句非主流语录甩出脑海，“没事。”又顿了顿，对他笑，“你身上的味道很特别，挺好闻的。”
司景低头闻闻自己身上，没感觉有什么味道，又歪着脑袋想了想，“应该是沐浴露的味道吧。”
“很好闻。”闻念随口赞了一句，就低下头去做题了。她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掏了块糖出来塞嘴里嚼。
司景把耳机摘下来随手扔到一堆书上，手撑着头看着闻念
小姑娘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贪吃的仓鼠一样。有几缕发丝垂下来，或落在颈侧，或遮住侧脸。
司景手指蜷了蜷，很想帮她撩开头发。但还是没敢。
闻念感受到旁边人一眨不眨的目光，有点不太适应。王思邈之前虽然和她是同桌，但两个人关系不太热络，她从来不会再闻念身上多半分眼神。
她不知道司景为什么这么看着她
太专注了
闻念手指动了动，慢吞吞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奶糖放到司景桌子上，用食指抵着，推到他面前。
她以为司景也想吃糖，很乖的看着司景，“给，很好吃的。”
司景看着那块奶糖皱了皱眉头。
他不吃甜，对这些甜的东西有着天生的排斥，每次吃完都觉得有什么东西糊在嗓子上，又甜又腻，还怎么都压不下去。
闻念看他没动作，有点疑惑又问了一遍，“你不要？”
司景看着她，喉尖滚了滚，“要。”
他拿过那颗奶糖，撕开包装视死如归的扔进嘴里。
意外的，没有想象中的甜腻难吃，是淡淡的奶香味带着清清淡淡的甜，还是奶味偏重一点，扩散力强，强势的弥漫占据满整个口腔。
是闻念的味道
司景嚼了嚼，糖化开软软的，黏在牙上。他无声笑笑，撑着头又看了一眼闻念。
突然就有一种想这辈子都想黏在她身边的感觉
－－－－－－题外话－－－－－－
念念和景哥start
大概是个甜甜的暗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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