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筱雨很庆幸自己可以来铭德书院就学。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青葱时光!
今日是众学子的入学日,亦是宋筱雨的初试复考日。原主宋筱雨因为摔倒未曾参加初试考。
已通过初试入学的贵族的子弟,年纪各大相同,学院只以功课程度划分,分为鸿泰组、韵升组和蒙学组。
鸿泰组为优,蒙学组更似现代的低年级。韵升组则中!
虽说男女同听学,历代以来从无女子入鸿泰组。
鸿泰组是冀北朝科考状元的摇篮,历代状元均出自鸿泰组。
古人女子的本色就是相夫教子。女子入夫子学院几乎止步蒙学组。
去夫子学院这天,宋筱雨一副男生装束,看起来秀气又飒爽,也不掩女气。让人眼前一亮。
从二十一世纪而来,她太知道使人惊艳的重要。
宋筱雨并不着急,四处逛着园子。
铭德书院的园子很大,园内郁郁葱葱,参天古树随处可见,各类奇珍异草竞相争艳。
宋筱雨走一处叹一处,偶尔环抱古树,时时嗅嗅野花,如此宜人的环境让她连日郁结的心情飞扬起来。
丫头茗圆不断催促,"小姐,这……再迟夫子要打板子的。"
宋筱雨抿嘴一笑,“茗圆,本小姐如今的心情就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冀州花阿。慢些不迟!"
她心里一点也不俱夫子学院的初试,想当年那么难的物理化都啃下了,还俱古人区区一篇小作文吗?
遥想当年为啃下那些难啃的数理化,还跟同桌抱怨说,要是自己生在古代就好了,只需学语文!
"如今……不曾想真的来了!”宋筱雨抬眼望向天空,却不免感到有些孤寂。"是了,一定要活一场不一样的人生!"她长舒了一口气!
宋筱雨主仆二人从园中出来,正欲向人询问阅考处在何处,有一位仆童径直走到二人面前,问道:"可是宋小姐?请随我来阅考处!"说完也不待回答便转身领路,很是疾步。
"诶,兀那童子,"宋筱雨提步跟上,问走在前边的仆童道,“你我从前并无照面,你如何笃定我是宋小姐?”
"有画像为证!"仆童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
宋筱雨将画像展开,确是自己,她却不记得自己何时被人描画过,更奇怪的是,画像上绘的竟是自己今日的男生着装打扮。
这是一进书院门,便给画上?她心下不免起了疑云。
"小姐,院士最是在意守时?若是慢了,恐……"仆童急促又催。
"哦!哦!晓得啦!"她将画像对折,揣入自己的怀中且紧步跟上。
丫头茗圆偏胖,手里又提着文具屉盒,赶得直气喘,有些跟不上,宋筱雨欲接过屉盒,茗圆却执意不从,“小姐,这是奴婢的活,这是要夫人知道了……"
“给我,我是主,你胆敢不听从!"宋筱雨眼看仆童越走越远,没空说教,遂喝道!
拉扯间,文具屉盒却哗啦倒了,一屉的物什落了一地。主仆赶忙收拾。
那仆童听到响声,遂折返来,对着主仆二人正色道:“烦请速速!若是过了时辰,夫子必闭考场!"
"从人可暂不跟随,院内备有笔墨!速速!"仆童又急道。
茗圆慌拾物什,宋筱雨轻道:"你在此候我!不必跟来!"
心里有些自责,责怪自己不该逛园子。
宋筱雨呀,宋筱雨,哪的人生可懈怠?
仆童领着宋筱雨穿过幽静的长廊,入了一处拐角的院落,环形的院落门上刻着“阅考处"三个字。
再进入一室,宋筱雨原以为会有夫子立于堂上监考,不想室中只见桌上铺了一张宣纸,由一砚台压着,笔墨置在一旁。室内空无一人。
室外,领她前来的仆童亦不见了踪影。
只见纸上试题竟是兵家三十六计的串写。要试者写出用何计策谋略。
宋筱雨啧啧称妙缘,童年时期的福利院时光,第一本书便是巜三十六记》,陪了她好常的时间。
烂熟于心的故事!宋筱雨提笔便写,唰唰唰……量不少,直写得手劲全无,臂膀发麻。
她将卷子亦用砚台压下,挥膀出来!
先前的那名仆童又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他垂手立于胸前,用脆声声地语调道:"宋小姐,夫子正在阅卷,烦请前边亭中稍候。"说完,抬手指了指前面的八角亭。
宋雨筱移步亭中,只见亭中有一石桌,桌上有一壶两杯,一扇,一砚一笔。她触摸了一下杯沿,茶水尚有余温。只见那扇面上题了两行字,"草色青青柳色黄,桃花历乱李花香。"
看那末笔,墨迹犹未干,显然刚题上去。宋筱雨突然来了恶趣味,想起了吹画来。
只见她鼔起腮帮,将那尾墨迹使劲吹开,吹细,吹成了一个小枝,
"呀!墨汁不够!我来加点料!"她遂拿起狼毫笔沾了沾墨又点在扇上,噘着嘴,使劲吹,吹出了树干,再吹,枝丫渐渐多了,
"嗯,花儿开哟!"她边说边埋头动作起来。
那扇面原本就只有两句诗,这下俨然是成了一副桃花图了。
"吹画完成!此乃冀朝第一‘口吹画'桃花图是也!"
宋筱雨太专注,末了将扇面高高举起,得意忘形地欣赏起来。
其实那画,实在称不上是画,只是勉强能看出是一棵树来。
宋筱雨全然不知亭子已多了二人,且那二人看她吹画也有一会了。
"桃花图?我看……像巫师符……"有人闷闷道!
"嗯!神似……啧,更像群蛇乱舞,不对像马尾……"又有人立马道!
宋筱雨一惊,猛一抬头,撞到了一人的下巴,"啊……疼!"宋筱雨眼尾扫到一蓝衫男儿,没收住脚,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在桌角,旁边有人立马将她托住,待宋筱雨立住,才看清这俩人!
青衫男子,削长秀立,嘴角上翘,一副戏谑模样。
另一男子,威仪而高大,俨然俊男两枚。
她正视二人,威仪男子忽对宋雨筱道:“你既敢在御赐的扇面上作了画,这首诗也该续了全!”
“御赐……"宋筱雨心想自己这回闯了大祸,转念又一想,自己不干也干了,于是梗着脖子对那人说道,“续诗!也成!之后不许再追究我的错处!"
宋筱雨知自己有点耍懒,全仗着自己此时是十三岁的年纪,话虽说完可还是红了脸,极是羞愧!
这表情被那二人看在眼里,更觉生趣!
"你续了再说!"那威仪男道!
宋筱雨盯着扇面诗读道,"草色青青柳色黄,桃花历乱李花香。我续……"
沉思了一下便吟道,“东风不为吹愁去,春日偏能惹恨长。”
宋筱雨念完,一望那二人,不想那二人全然静默!
他们显然想不到宋筱雨真能续上诗来,且续得很妙。
宋筱雨不明所以,怔仲间,之前那仆童走上前来对着那二男毕恭毕敬地道:"六王爷吉祥!院士大人让奴才领宋小姐去鸿泰堂读学!"
“鸿泰堂?不是蒙学堂?不是韵升堂?确系子玄吩咐?"那青衫男子声调高了八度,难以置信地问道!
“确系院士大人如此吩咐小的领去鸿泰堂!"那小仆童双手立在胸前,头低低地回道。
"六王爷!"宋雨筱一点也不怵,"雨筱现去学堂,如有冒范,敬请原谅!"说完,拉着仆童便要走,她巴不得自己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只见那仆童吓得呆立在当场!巴望着宋雨筱松开自己的手,不知所措。宋雨筱不明所以。
“好!你且将人领去!"六王爷道,“子玄现在何处?"
"院士大人在……他还在阅考处!”仆童忙回道,声调发颤,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小……小姐,小人这便领路!"仆童慢身退出亭中,不敢抬头。
"那丫头竟然不俱你!”青衫男子坐下喝了一口茶,"宋……宋什么来着?她倒是有些才情,鸿泰堂!听听子玄怎么说……"
六王爷恍若未闻,自己起身去了阅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