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州嗤了一声,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丧心病狂,撕心裂肺,“连臣子都无法庇佑,你还空谈什么务国兴邦?!”
“疯子。”魏舒扯着嘴角溢出两个字。
笑声嘎然而止,徐青州的面庞扭曲,一手掐着魏舒的脖颈狠狠的把她推在墙上,逼迫着她折了腰。
魏舒大半个身体处在围墙外,下方就是混乱厮杀的人群。
雨水蒙了她的眼,脑子一阵晕眩,魏舒紧咬着牙不甘示弱的与他对视。
徐青州直盯着他,发出一声冷笑:“陛下,怕死吗?”
卡在纤细脖颈上的手越收越紧,徐青州整个人都处于癫狂状态,他眼里的疯狂如熊熊烈火,在这昏暗雨天依旧进发着光亮。
这人分明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空气越来越稀薄,窒息感致使魏舒的头脑发昏发沉。
就在意识濒临奔溃之际,卡着脖颈的手猛地松开,魏舒也由于推力整个人往后仰。
要掉下去了,魏舒意识模糊的想。
手腕倏然被人攥住,接着她就被人扯了上去,冷冽的雪松香混在风雨中。
陈秉生揽紧她的腰身,宽阔的胸膛紧紧罩着她。
“挽卿。”陈秉生抵着魏舒的额头,低声唤着她的字,面庞上都是水,嗓音听起来也格外失真,“没事,没事的,别怕。”
别怕,一切有我,我在。
感受到他的声音里带着慌乱,魏舒艰难的蹭了他一下,喘着气,重复了一遍:“……没事。”
你别担心。
陈秉生安抚好魏舒后,抬眼望向徐青州,眼神阴戾得像是前来索命的恶鬼。
徐青州只看他一眼,身形微颤的站着,脸色白得吓人,背部一道狰狞的伤口被雨水冲刷出血流。
他双眼失神的看着一片黑暗的天边,目光焦距后才微转过头来。
城墙下厮杀声渐小,胜负早已分明。
摄政王麾下的禁军,西北边关归来的将士,不管哪一个都是难对付的。
谢玖隅回来了,就意味着叶千班师回朝,只怕还有一支庞大的队伍虎视眈眈的守在城门外,就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他一开始就输了,输得彻底。
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徐青州自嘲的扯了一下嘴角,他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里带着更咽,尽是不甘。
“是苍天无眼!!”徐青州咆哮道。
他这辈子尽是不如意。
所爱之人死了,为了所谓的医者仁心,她救了很多人,无愧于医德,无愧于良心,却有愧于他。
她救得了天下人,却独独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他!
多么的讽刺!
他恨啊,恨得每日每夜辗转反侧,痛彻心扉。
他就像一缕孤夜游魂,披着人皮实则内部面目全非,心怀一点执念苟活至今。他为了名利,为了权位,什么不耻的事都干得出来。
可是他赔进去了一辈子,换来的是什么?
什么也不是!
他输的彻彻底底,一败涂地。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笑话……
带着更咽的笑声尽是凄凉之意,声音在空旷的城墙之上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