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秉生转头看向徐青州,见其面色平静,心中有了定论,他轻笑了声,对外高声唤道:“把人带上来!”
数名黑衣人立马现身,手里各提着几个人,将那些人扔在地上后,他们又迅速拱手退开。
被扔在地上的人共四名,皆为男子,看其装扮应都是难民。
他们皆浑身颤抖着跪在地上,垂着头不敢抬头看,哪怕是一眼。
心虚显而易见。
“摄政王将这些难民带到朝廷之上是想干些什么?”徐青州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这些难民,沉声问道。
“不急,”陈秉生道,“过会诸位自会知晓。”
他复又转向魏舒,轻声说:“皇上可曾记得前些年北国遭遇旱灾,整整三年未曾降雨。”
魏舒颔首:“确有此事。”
莫约是两年前,北国南方地带大旱三年,百姓荒饥,民不聊生。
那几年,北国极力救治旱灾,倒是消停了不少。
“北国旱灾,不少北国百姓流落迁徙,后朝廷治理,修建水渠,耗费心力调水解旱。临近我国边境的一个村落不得已南迁越了境,按理应当上报,但此消息被人隐瞒了下去。”陈秉生顿了一下,缓声补充,“那波人,近万。”
大殿内响起大臣阵阵抽气声。
南北国战争频繁,自开乾帝以来,矛盾更是尖锐。
自魏舒登位后,北国皇帝老了,皇室纷争不断,又遭遇了天灾,近年来才安分了下去。
可是这不意味着就此熄火,边境防卫管得极严,商贾入境都得核查身份,登记在册。
这一下就入了近万人,还被人隐瞒了去,联想到瑜城瘟疫消息泄露,细思极恐,着实令人不安。
魏舒面上没什么表情,她轻抬下巴:“继续。”
陈秉生正欲开口,就响起一阵刺耳的尖叫。
瘫坐在地上的一个难民满脸崩溃,表情痛苦至极,“啊——!别说了…别说了……”
他猛地站起来,跌跌撞撞的一头往柱子撞去,尖叫声戛然而止,紧跟着一声“砰”!
高殿内一片死寂,唯有那声碰撞的余音回荡。
喷涌而出的血染湿了地砖,血迹还在蔓延,大殿内宛如腊月寒冬,众人后背蓦的附上一层冷汗,冻得后背发凉。
陈秉生沉了眼,他垂头看向余下的难民,那三人满脸惊恐的蜷缩在一起。
他冷笑了一声,低声喃道:“死了一个,还剩三个。”
那看向难民的眼,分明是化不开的寒意。
一场精彩的撞柱自杀乱了众人的节奏,魏舒只好先抬手命人将尸体抬下去,可等婢女上前清理了血迹后,方才的话题却再也进行不下去了。
徐青州嗤笑一声想要讨个说法,正巧这时魏舒开了口,声音里有些不耐:“砒霜事件会再查,定给百姓一个交代,城西既是摄政王负责,那此事就交予你了。”
停顿了一会,她又道:“下朝后,摄政王来寻朕,将余下的话讲完。”
她的话音刚落,承允就上前一步,一摆拂尘:“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