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沉默了会儿,咬牙道:“好好说话。”
九一不管她的情绪,继续说:
【我想知道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关于什么?”魏舒清醒了些。
【那三个愿望。】
三个愿望?
魏舒理了理,“现今瑜城瘟疫不足为惧,北国拥兵南下也做了推迟……”
她还没说完,就被九一再一次无情打断了:
【我只想知道第三个。】
魏舒:“……”
还能不能再无情一点?
她拿着茶盏的手一顿,默了半响,面无表情放下茶盏。
魏舒觉得自己真是服了,若是这九一有具体形态,她现在绝对一茶水给它泼过去。
没想到这九一说话一贯拐弯抹角,现在竟拐到这种程度。
不愧叫“九一”,精炼概括。
搁这谈了半天,它就只想问自己对陈秉生的态度。
问的角度还如此新奇……
“我没怪他,也没什么想法。”魏舒道,“他解释的那些,我都知道,且知道的远比他想象中的多。”
“其实我早就原谅他了,况且,我觉得错的源头在于我。”
若还心存芥蒂,她不会因执念未了而去了那个地方,还绑定了九一。
说到底,她唯一的执念就是没有与陈秉生有一个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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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茫茫,夜微凉。
陈秉生拎着盏灯笼去了太医院,找到陈太医时,陈太医正躺在摇椅上,手握一把蒲扇,身旁火炉上熬着药。
听闻声响,陈太医抬眼一看是他,慌忙下来行礼:“摄政王安。”
陈秉生摆了下手,放好灯笼后,他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陈太医。
陈太医双手接过,疑惑开口:“这是何物?”
“断肠毒解药。”
“……”
此言一出,陈太医面色苍白,动了动嘴唇什么也说不出。
见他惶恐的样子,陈秉生也猜出了一二,他出声解释道:“皇上中毒之事,我知。”
陈太医小心问:“那……皇上她知道您知道吗?”
“嗯。”陈秉生理好袖袍,说,“还望太医鉴定一下解药成分,若无问题便给皇上服下。”
“是。”陈太医这才放下心,拱手答。
从太医院出来,陈秉生手里还多拿了个食盒,脚踩在雪地上,耳边响起陈太医的叮嘱声——
“皇上夜里总是睡不着,这些是可安神的药,劳烦王爷一并带过去。”
他心头一揪,拿着食盒的手不自觉收紧,另一手拿着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摆了一下。
灯笼刚好映出陈秉生雪白的面庞。
夜里灯烛摇曳,寒风刺骨,所行之路没什么人。
进了君卿殿,身上的寒意渐消,他提着食盒撩开珠帘。
魏舒正斜靠在榻上,手拿书册盖着脸,闻见声响,微偏了下头露出眼睛,狭长的眸子半眯着,瞧着没什么精神。
陈秉生没走上前,他知道自己身上携着的寒意还没完全消散,不能冷了挽卿。
他便先解下身上的氅衣,将灯笼斜靠着桌案,打开食盒。
陈秉生做这一系列动作时,魏舒好整以暇,视线就随着他移动。
等了会儿,陈秉生才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吃点药。”
“什么药?”魏舒立马皱起眉头,她知道陈秉生看不到的。
她的嗓音有些哑,声线还有些颤,陈秉生立觉不对,他拿下她盖着脸的书册,就见这人面色雪白,额上都是冷汗。
说好的看不见呢……
见他脸色变了,魏舒忙赶在他开口前,道:“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