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秉生的伤在胸口,离心脏极近,魏舒上前吻了下伤着的地方,纱布的触感粗糙,她轻声问:“疼不疼?”
“不疼。”陈秉生看着她宠溺一笑。
前世是他做错,重来一世,他说什么也要护着她。
他愿意俯首称臣,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我看着,好疼。”
夜是温柔的,空气里的情愫融在冰天雪地中,凉意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情。
大雪过后,翌日天晴,留下的痕迹不过一滩水渍,随着温度蒸发,最后什么也不剩。
但是,有些人,不管过了多少年,消磨了多少岁月,经历了多少蹉跎,他都在。
魏舒恍惚间听见陈秉生有问:“听见下雪声了吗?”
“听见了。”她微微点头道。
陈秉生突然俯下身,在她耳边无声说了三个字,声音很小。
魏舒扯了下嘴角,笑了一声,说:“我听见了。”
外边的漫天飞雪也听见了。
听见了你说,我爱你。
榻上是暖的,随着陈秉生的动作,魏舒打了个颤,眼角沁出点点泪花,她喉间压着小声呜咽,和外边雪落的声音一起。
“我也爱你。”
魏舒微张着唇,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一直都爱你,在很多年前。
你可能还未察觉的那段遥远时光里。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爱的人一直是你。
魏舒突然就想起了九一与她讲的那些事。
那是她死后的很多年——
君卿殿重建,陈秉生归隐,不再现身于朝廷,却在背后助魏子约守了江山近百年。
听说后来陈秉生养了只猫,用的就是她当年取的名字——太子爷。
一人一猫,互陪了近十年。
当时魏舒觉得,那一把火烧了所有,自己得到了解脱,也解救了别人。
殊不知有人在原地停滞不前,在一个命运的圈里徒劳打转挣脱不开,自愿沉沦。
那时陈秉生还不相信自己爱过他,在他看来,自己原先仅有的爱意怕是也随着他的卑劣行为消失殆尽了。
就因为她的的一句“我恨死你了”,那人就用笨拙的方式赔上一生来赎罪。
翌日一早,趁着雪停,魏舒赶回了皇宫。
在她走后,一人披着斗篷拐进摄政王府,推开门后,解下斗篷,露出一张略显稚气的脸。
魏子约冲陈秉生拱了下手:“主上。”
这称呼算是纠不回来了。
陈秉生直截了当的问:“想见她吗?”
魏子约眼睛一亮,可随即面上闪过一抹犹豫:“可以吗?”
“可以,但还要过些时候。”
他答应了挽卿,什么都会与她解释清楚。
那么当那天到来时,他就什么都瞒不过了。
皓月当空,冷风瑟瑟院前的红梅开得鲜艳,那花瓣猝不及防地被人摘了去。
徐若嫣用手指轻捻着,指尖浸上寒意,连带着眼中也划过一抹冷冽。
听闻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了个身,噪音淡淡的:“隆冬冷夜,摄政王真是让人好等。”
不等他说话,徐若嫣又道:“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人证已除,徐青州会暂时消停,但这非长久之计。他已经蛰伏太久,不可能轻易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