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尚未回京,皇上病危,朝廷之中左丞相独大,一时之间大量军队包围皇宫,皇城笼罩着沉闷而又压抑的气息,昭示着一场无硝烟的战争即将开始。
整个京城的消息全被封锁,中立派的大臣望着天边一角,无奈摇头,这天,终是要变了。
是夜,宫门大开,上千士兵一涌而入,皇宫被重重包围。
提督统领卫长铭身着劲装破开君卿殿的门,殿内十分安静得近乎诡异,并未起灯,光线昏暗。
卫长铭不觉提高警惕,绕着殿内走了一圈,终是在榻上见着了那个病危的皇帝。
那人倚在榻上,井未束发,散落的青丝有些凌乱,他微垂着头,听闻声响也没有抬眼看过来,颇有些镇静,但这样的镇静在卫长铭看来是徒劳的。
他俯身拱了拱手:“拜见陛下。”
闻言,榻上那人终是有了些动静,魏舒站起身,撩开珠帘。
卫长铭也得以看到了全貌。
此时的魏舒只着一身素衣,面上有些苍白,唇色更是淡白如雪,唯有一双狭长的眼显得有些活力。
她周身气质略有些清冷,此刻围绕着大病初愈的病气。
倒像是所传那般撑不了多久。
卫长铭常听人谈起说他们南国的皇帝生得一派好样貌,说是绝色都算亵渎了他。
平日里这人坐于龙椅之上,凌厉得卫长铭都忘了他的样貌,现在这般看来,那些人所说不假。
魏舒看向他身后的数十名士兵,收回眼道:“卫大人好大的做派。“
嗓音有些低,像是吐字都困难。
卫长铭放松了警惕,笑道:“皇上,臣也不兜圈子了,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急,”魏舒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聊聊?”
卫长铭说:“皇上还是不要做徒劳的挣扎了。”
魏舒笑了一声:“朕不过是将死之人罢了,折腾不出什么浪花。只是在这之前,想和大人聊聊,解会儿乏,毕竟有好些日子,不曾有人和朕说过话了。”
卫长铭看着魏舒,在她对面坐下:“皇上想聊些什么?”
魏舒看了眼他身后的人,卫长铭顿了会儿,转身将人都遣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魏舒低头抿了口茶,似乎是有些烫,她的睫羽轻颤了一下。
卫长铭看着魏舒,忽然道:“可有人夸赞过皇上生得一派绝色。”
“没有。”魏舒说。
卫长铭叹道:“皇上后宫空无一人倒是可惜。”
魏舒只笑了一声。
卫长铭道:“适才皇上不是想与臣聊聊吗?怎么都是臣在说话。”
魏舒看着他,轻声问:“朕有些好奇,你怎会甘愿为徐青州卖命?若是徐青州真的登上了这个位置,他会许你什么好处?”
“左丞相对臣有恩。”
一句话道出了缘由,魏舒站起来,走至他身前,微俯下身,低声说:“你杀了我吧。”
卫长铭有些愣怔,如实道:“丞相只命臣来带走皇上,并未让臣杀了皇上。”
魏舒没说话,一瞬之间冷了脸,眼底压着彻骨的寒,她一把掐住卫长铭的脖子,手指收缩,卫长铭没反应过来,还未出声就断了气。
魏舒看他已然没了生息,她甩开手,冷声道:“你不杀我,死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