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胃还是难受,魏舒靠着桌角,浑身直冒冷汗。
她的耳朵生疼,逐渐觉得周围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听不清声响。
突然感觉到有人走近,紧接着她就被人搂在怀里,魏舒看不清,却像是受惊的野猫,抬手死命挣扎,哑声道:“放,放开……别碰朕……”
她却不敢叫人。
持着她最后的倔强,魏舒可不想一国之主被人随意触碰,还看到如此不堪的模样。
可那人钳制住她的手腕,将她反锁在自己怀中,突然一阵清冽的雪松味扑鼻而来。
魏舒忘了挣扎,她靠在他怀里,听着那人的心跳声,很快也很响。
是他,陈秉生来了。
一反应过来,魏舒立马抬手掩住唇,感受到滑腻的鲜血透过指缝染红了衣襟,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狠狠推了一把身后的人,嗓音又低又哑:“放开我,出去!”
她真的恨极了自己现在这般狼狈的样子。
不管是谁,也不要是陈秉生。
可推还没有推开,这一番动作,又扯得魏舒腹部像被撕裂了一样,她喘着气,痛苦地蜷缩在一起。
陈秉生一时显得有些无措,手都有些颤抖,他抱紧魏舒,胸腔都在发疼。
太瘦了,就一年未见,怎么瘦成这样?
他低声唤道:“挽卿……”
魏舒没答,也没听出他语气里的慌乱和温柔缠倦。
只是这句话彻底崩乱了她心底最后的防线。
魏舒咬着牙,吐字都困难:“你出去……别看我……”
一阵剧痛袭来,意识有些溃散,魏舒半阖着眼,她觉得眼前红色的珠帘已经连着一线。
她什么都看不真切。
在黑暗来临之前,她隐约听到陈秉生喊了:“宣太医!”
别……
魏舒说不出话了,但是她心中急切。
别让人进来,她不想让人看到这副模样。
太丢人了……
君卿殿的气氛很是沉闷,里里外外的宫女奴才都跪着,陈太医撩开珠帘,满脸急色。
前些时候虽说陛下身体堪忧,但精神状态却是不错的。
可现在……
陈太医叹了口气,回想了一下陛下方才的样子。
陛下如今倒像是紧绷的一张弦断了一般,什么都很糟糕,连求生意识都不强。
陈秉生上前,难掩急色:“如何?”
陈太医听着摄政王比以往更生冷的语气,吓得面色一变,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结结巴巴道:
“很是糟糕……陛下能撑到今日本就堪称奇迹,如今…只怕是油尽灯枯,恐……”
陈秉生压着眼底的血腥,耐着性子问:“恐什么?”
“恐…恐……”陈太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都发着抖,“恐命不久矣。”
后四个字一说出口,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陈太医匍匐在地不敢抬头,就听上方传来一道暗哑的声音:“为何会如此?”
为何会如何?
他为什么什么也不知道?
陈秉生平生第一次感到了茫然。
“原本就毒发。”
“毒发?”
“是,”陈太医道:“断肠毒本性霸道,这中毒者……诶?摄政王?”
话没说完,上方就响起珠帘被急切撩开的声响,他壮着胆子抬头,身前已然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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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医是先皇留给挽卿的,所以他知道挽卿的身份,目前为止,也就陈秉生那瓜儿子还蒙在鼓里。(哦对,还有若嫣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