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离开了那个地方,不知道去哪,走走停停,漫无目的。
他去过很多地方,或是繁荣之地,或是落败之村。
不一样的地方风俗习惯尽是不同,可是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哪里都不欢迎他。
他格格不入,他游离之外。
没人理他,更没人和他说话。
他们都叫他哑巴,其实每次听到这个词,他总会在心底反驳——我不是,我会说话。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唯一一个对他表露善意的人。
是个老人。
那日下雨,他缩在角落,浑身湿透了,却也平静的抬头望向街上,透过雨幕看着酒楼里的一派热闹。
风刮得让他有些冷,抱紧自己低头的瞬间,一只满是皱纹的手出现在余光里。
他抬眼,老人带着斗笠蓑衣,杵着拐杖,手里拿着一个馒头。
老人笑着,也没说话,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动作。
他愣愣的接过馒头。
明明想说一声谢谢,可是谢谢怎么也说不出口。
两个字明明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吐不出来。
他张了张嘴,只发出细微的咿呀声。
老人走了,杵着拐杖摇摇晃晃的走进雨幕。
一时之间,他浑身发凉,自心底发出的凉。
他真的说不出话了。
因为他不需要说话,没人与他说话,他也没有可以说话的人
时间久了,就再也不需要了。
雨似乎下更大了,他捏紧馒头自嘲的笑了一声。
他们所叫的“哑巴”似乎也名副其实。
清嫔轻捏了下手指,隐下内心的苦涩,望着少年突然道:“我记得你还未取字。”
烛光映在少年脸上,微垂的眼睫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清嫔指腹摩擦着茶杯,秋夜微冷,茶杯一片温凉,皮肤触上去没一会儿就暖了起来。
她道:“我帮你取字,可好?”
半响后传来少年轻声的一句“嗯”。
清嫔突然就笑了,执杯饮了一口茶。
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张脸,那小孩长得十分精致,眉间挑着倨傲,双手抱在胸前微偏着头,一派孤傲之态,这是太子殿下的贯有姿态。
她不怎么喜欢小孩,总觉得太过顽皮闹腾,却很喜欢君卿殿的小殿下。
她偏头看了眼陈秉生,勾了勾嘴角。
她知道,这人也是喜欢的。
至于是哪种喜欢,当事人摸不清楚,她也无法多说些什么。
但是不管如何,这个后路她一定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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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乾十八年,仲夏。
魏舒早已开始接触政务,学堂很少去,有时忙里抽空去个两三趟,坐在位置上有些黯然伤神。
先生已经敲不动桌子了,那把曾让他畏惧的戒尺被先生背在身后。
岁月无情,先生早已佝偻了腰,学堂里的人走了大半,着实冷清。
谢玖隅也时不时会来几趟。
他从文不行,一念课本就脑壳疼,因此在家父兄长的引导下谋了个武将官职。
外边艳阳高照,空气燥热,学堂屋檐下还挂着木制鸟笼,可里面早已没了画眉。
魏舒在学堂的这些年,见过里面关过许许多多的鸟儿,品种不一,习性不同,只是从某日起鸟笼就空了。
她亲眼见着先生放走了鹦鹉,在这之后,鸟笼就空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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