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被关了近一月,就不见了,鸟笼里重新关进去了一只百灵。
学堂里的小孩惊讶,却没人细想。
现在想来,这都是先生做的。
她问:“先生,明天里面还会有其他的鸟儿吗?”
先生手撑着膝盖想站起来,但毕竟是老了,有些费劲,魏舒赶忙伸手扶了一把。
先生站起身,望着鹦鹉离开的方向,慢声道:“不会了。”
“你们这些孩子大多耐不住寂寞,总觉得课本无聊,对读书提不起多大兴趣。做一件不喜欢的事,日子总是难熬的。”
“所以那时我就想,该怎么让这些孩子的枯燥学习生活中多几分乐趣。”
“后来我做了个鸟笼,养了鸟。你们在学堂里上课,鸟就陪着你们,下课放松时,还可以逗逗鸟。”
“即使被叫到外边罚站,有鸟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叫,你们也会好受一些。”
“现在你们都要离开了,就再也不需要了。”
魏舒垂眼看着空了的鸟笼,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一会儿,她又听先生笑道:“老夫倒是记得,你和谢玖隅就有被罚站过。”
魏舒:“……”
看来先生也不老啊,这档子事还记得这么清楚。
先生将手背在身后,似乎是在回想:“……那时,里边关着的似乎是一只画眉。”
后来,先生又踩在矮凳上想把鸟笼挂上去,魏舒想帮他,可先生说他自己来。
末了,天边云霞已经消散了大半,先生站在她身前,轻声说:“太子殿下,天晚了,回去吧。”
魏舒点点头,拿上落下的课业准备离开,回头再看时,先生弯着腰带上学堂的门,而后慢步离开。
曾经被他们气得吹胡子瞪眼,挺直着背训斥他们的先生,不知何时弯了腰,背影看着分外落寞。
他确实老了。
其实到最后学生们离开,难过的不止是学生,更是一路陪他们走过来的老师。
正如先生放走鸟一样。
带着不同的鸟来,而后亲自放走。
就像先生所说的——总得让它回家。
先生送走的不止是鸟,更是他教育出来的一代又一代的人。
学子归家,或是带着满身抱负勇往直前,或是空怀心中一点墨水无所事。
可无论如何,先生还是在这里,他一直在这里,在这一方天地,继续完成自己的使命。
魏舒最后一次去学堂,学堂里几乎是空的,只有几人坐在位置上和先生在聊天。
谢玖隅也在,他一开口,先生就会瞪他,怕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陪先生聊了一会,便各走一边。
谢玖隅随着魏舒走,他看着心情并不是很好,“魏挽卿,你说爱而不得是什么滋味?”
“我不知道。”魏舒先是惊讶他问出的问题,而后照实答道。
爱而不得。
其实魏舒听人说过,说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并不是爱而不得。
而是一开始明知不能爱,还义无反顾的沦陷。
清醒着沉沦,怕是最无奈的事了。
谢玖隅沉默了一会儿,说:“过些时候,我就要去西北边关了。”
“你……”
事发突然,魏舒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