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他们说整个天府新苑下面都是血蚁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毕竟这么大一个小区,如果都是血蚁,那得多恐怖。
而且这么多血蚁,总要吃吧?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现在看着整个天府新苑,到处都在崩塌裂开,我才知道,这居然是真的。
等空门中的人推着我出了天府新苑的时候,我才发现,无数的守宫在地上爬来爬去,尾部牵着一根根细细的银丝。
好像在测量什么,外面还停了很多挖掘机,以及很多空心钢管。
齐平好像带着人,顺着守宫牵着银丝测出来的界线,带人打着将钢管排着打下去,然后往钢管里灌一些淡黄浑浊的液体。
见我们出来,守泉连忙示意我们到车队后面去。
西林寺的僧人,立马去和齐平交接,能帮忙的就帮忙。
玄心还想跟着空晴他们走,被我死死拉住:“你的任务不是守着我吗?”
玄心脸瘪了瘪,看了我一眼,从我怀里挣扎着下来,站在一边不说话。
胡三娘有过前几次的经验后,也趴在我肩膀上,不敢离开了,死守着我。
守泉正在调制着什么,瞥了一眼我们,沉声道:“整个天府新苑都被血蚁挖空了,守宫能顺着地底各种细洞找出血蚁巢穴的边界,我们打下钢管,灌入守宫尿液,防止血蚁从地底爬出来。”
守宫也就是壁虎,它们的尿液是有剧毒的,因为守宫身体原因,只有一种排泄物。
它们吃的毒虫,毒液就会进入排泄物里面。
农村传言,壁虎尿入眼则瞎,入耳则聋。
毕竟壁虎本身无毒,却是五毒之首,靠的就是壁虎尿。
而且壁虎是吃虫蚁的,本身就是血蚁的天敌,更何况道门这些守宫是专门饲养的,这会用这个来压制血蚁,确实是不错的办法。
我看着齐平带着人飞快的布着防线,守泉将调好的守宫尿液一管管的送过去。
只是她每调好一管,就会往里面滴上一滴淡红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而随着钢管打下去,挖掘机就顺着钢管往外十来米的地方开挖。
挖得还挺深的,一旦挖下去,立马倒入石灰。
想来是怕血蚁冲破了守宫尿液的防线,再用这道壕沟,将血蚁困住。
看他们这准备,是打算围着整个天府新苑布控了。
我见大家忙得热火朝天,转眼看向天府新苑里面。
不时有着道道火光升起,但无论是秦阳羽还是凌渊,或是那些东奔西跑,将出来的血蚁给压下去的狐族,都没有再追击下死手。
这只是暂时压制住血蚁让它们不要出来,却又不敢惊动,怕外面没有布控好,血蚁从地底或是从空中逃了。
可秦阳羽站的那栋楼,越来越斜,他衣服都朝下倾了。
我不由的抱紧了胡三娘,看着里面火光涌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如果外面防蚁沟没有挖好,血蚁从地底逃出来,以它们繁育速度和攻击力,就是个恐怖的威胁。
但如果从空中飞出来,凌渊和秦阳羽没有压制住,直接朝外飞,怕是所过之处,与蝗虫过界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后,才惊动地底大型的血蚁群。
但就在大家争分夺秒忙的时候,突然那种尖悦发毛的笛声又响了起来。
胡三娘立马爬到我肩膀上,抬头朝四看看去。
连玄心都握着佛珠,咬着牙紧张了起来。
守泉一边配着药水的速度越发的快了,好像为了缓解紧张,朝我沉声道:“这是骨笛,就是用来控制血蚁的。”
我转眼四处看着,可这次怎么找,都找不到那裹着一袭血红狐皮的云淼。
而且骨笛声,似乎从各处传来。
天府新怨里面,又开始有着什么咔咔的裂开的声音了。
“分围!”齐平沉喝一声。
所有专案组的成员,都拿着一瓶瓶的守宫尿液和钢管,飞快的围着天府新苑跑。
守宫测位没有这么快,他们就拿着钢管往外退了十米,将钢管插下。
西林寺的僧人,看着他们忙,也帮着上前,倒石灰的倒石灰,插钢管的插钢管。
小区里面鲜红的血蚁群,越来越大,那些狐族喷出来的火,完全不能对付不了这么成群的血蚁了。
就在门口的一个滑滑梯突然陷落,跟着无数血蚁如同喷泉都朝外涌。
有只毛色发黄的狐狸飞快的跑地过来,围着喷火。
可血蚁成团,任由外面的被烧,跟着就冲到了那只狐狸旁边,随即就散了,跟着长出翅膀朝着那只狐狸飞了过去。
“黄七!”胡三娘惊呼一声,后退一纵,想扑出去。
可也不过是微微一个动作,跟着就停住了,后爪死死的抓着我,不敢离开,生怕她一走,我又被怎么样了。
幸好这里离门口不远,齐平见状就带人,拿着花洒,对着那只叫黄七的狐狸喷着了什么。
血蚁好像很怕那东西,立马避开。
就这一下子,外面专案组的人,立马带着喷火器赶了过去。
足足八个喷火器,才将那滑滑梯边涌出的血蚁给压下去。
可天府新苑里面,越来越多的地方有着成团的血蚁飞起来,密密麻麻的,好像连小区的景象都看不清。
凌渊撑着黑伞在整个小区飘荡,不时捞起一只差点被血蚁吞没的狐狸,给扔出来。
最后连胡雨寒都给扔出来了,想来里面的情况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狐族能压制住的了。
而秦阳羽握着那柄宝剑,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摇摇欲坠的危楼之上,只是时不时丢出一张符纸。
他术法明显精进了不少,一张符纸闪过,哗的一下,宛如一道火龙,似乎有意识一般,绕着那些飞起的血蚁焚烧着。
玄心抬头看着,幽幽的叹着气:“这么多,如果出去了,会怎么样?”
骨笛声越来越急,冲出来的血蚁也越来越多。
我眼看着那些在外面布控的专案组成员,还没有挖一半。
再这样下去,怕是防线没挖好,里面的凌渊和秦阳羽都撑不住。
听着骨笛声响,我想了想,朝胡三娘道:“推我到人少的地方。”
胡三娘有点不解,但见状也发着急,连忙将我往人少的地方推了推。
等到了人少的地方,我直接从领口扯出玉佛,然后在手腕上的金项圈上敲了敲。
这两个东西明显都是云淼生前的,那金项圈对云淼和炙莲都意义重大。
云淼现在这种情况,就是怨气太重,尸身不腐烂,所以成了活僵。
但她怨气来源,除了凌渊,就是炙莲。
玉佛怕是凌渊和她之间有什么联系的,金项圈就是她和炙莲之间的关系。
随着金玉敲击之声响起,原本毛骨悚然的骨笛声果然停了。
跟着,我感觉眼前一片鲜血一闪,然后就是胡三娘尖叫的声音。
一抬头,就对上云淼那张皎白的脸,她身姿轻盈得宛如一团血雾,发如墨,衣如血,肤如凝脂。
三种鲜明的颜色在她身上,却半点都不冲突,反倒鲜明得让人移不开眼。
如玉的手指,扣着那根骨笛,另一只手指却轻轻拂过我手腕上的金项圈。
脸要笑不笑的看着我,凑到我耳边,悄声道:“你怕不怕我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