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业大姐腿上长出的黑毛,因为强行破开皮长出来,就跟皮囊炎一样,长出黑毛的地方发着红。
那往外长的黑毛,还带出了血。
虽然黑毛带出的血不是太多,可整长腿好像都染着薄薄的血水。
“血债血偿,你不偿,他们来偿。”物业大姐还将那条腿朝我递了递,咯咯的笑。
那笑声就好像黑猫喉咙咕咕作响!
我眼前突然闪过血水顺着脚往下滴的杨慧,还有那些以前的画面。
看了那物业大姐一眼,凑到她面前:“有本事,那你来找我啊?拿这些人的命来要挟我,让我出你老巢,算什么本事。你不过就是一只带金项圈,晃着铃逗人开心的宠物。”
物业大姐猛的一呲牙,从轮椅上朝我扑过来。
我抱着牛骨棒猛的后退两步,转头大喊一声:“护士!护士!”
电梯口就在护士站转角,我大喊几声,立马就护士凑过头来看,见我身后物业大姐腿上的纱布解开了,腿还朝外面流着血,忙大步走了过来。
看着物业大姐的腿道:“你这腿怎么把纱布解开了?”
等看清上面的黑毛,也惊呼了一声:“这是怎么了?”
跟着忙掏出手机打电话,联系外科的人。
物业大姐,好像也瞬间清醒了过来,看着自己的腿,吓得放声尖叫。
我抱着牛骨棒,站在一边,看着物业大姐不停的尖叫,不停的踢着那条黑毛带血往外扎的腿。
因为动作激烈,贯穿的伤口,又开了,血水和脓水带着药粉朝外涌着……
护士忙安慰着她,又招呼同伴将她摁住,怕她再动下去,伤口绷得更开了。
可就算护士压着她,那物业大姐也崩溃的大叫:“我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我看着她那疯狂挣扎的样子,眼前突然又闪过那张被人死死抱着,却还是恨不得扑过来咬死我的脸。
忙抱着牛骨转身,不再去看那张莫名相似的脸。
隐约之间,我好像又听到了黑猫的笑声:“血债血偿。”
用我的血偿都不够,还要用别人的血吗?
可我不是只欠着凌渊和那上千狐仙的血,凌渊出来了,到底是谁让我还血债?
我连抱着的牛骨棒好像都有点发沉,不敢回病房,想先走到护士站。
却见一个护士急急的跑过来帮忙,看着我愣了一下,忙朝我道:“你针口回血,还到处跑什么。”
她这么一说,我这才发现,拔掉的针口回血严重,血水顺着手背,滴滴的朝下落。
我走过来的地方,全是这样滴着的血。
“你自己凝血差,拔针后就不要乱走。”护士忙从口袋掏出两根棉签,将我伤口摁住。
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针口,这会血却好像鼓着一样朝外涌,两根棉签立马被血水染红。
“哎!”那护士有点急,一边瞥着那两个护士都摁不住的物业大姐,一边又抽棉签给我压针口。
身后物业大姐越叫越大声,开始还是大问怎么了,后来好像有点发疯,声音破音到如同猫叫,尖悦刺耳:“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我自己来吧。”我一手转抱着牛骨棒,接过护士摁着的棉签:“你去帮忙吧。”
“多压一会,再出血一定要叫我们。”她用力摁了一下,这才忙上前帮忙。
我抱着牛骨棒,依旧没敢回病房,就在护士站对面的椅子上坐着。
物业大姐叫得很大声,病房很多人凑过去看热闹。
好像又有几个男的声音传来,然后就将物业大姐带走了。
我抱着牛骨棒,轻轻的摸着上面因为长期敲打而发亮的骨身。
看了看人群,还是回了病房,找到手机,给奶奶打了电话。
不过是响了一下,就接通了。
只是这次,却是那边没有声音。
我握着手机,突然有点明白,每次给奶奶打电话,不知道怎么开口,长时间沉默时,她心里是多么的不安。
紧握着手机,低低的“喂”了一声。
那边就传来烧纸老太幽幽的声音:“云淼啊,回来吧。他在等你,你奶奶也在家里等你。”
“让她接电话。”我捏紧手机,感觉手背好像又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滑过。
瞥过去看了一眼,针口没有压着,又开始渗血了。
“呵呵。”烧纸老太咯咯的笑。
跟着我就听到奶奶的声音,不过这次她不再是原先那样叫我“淼淼”。
而是和烧纸老太一样,机械而麻木的道:“云淼,回来吧,回来就好了。”
我听着只感觉心酸,张嘴还想说什么,电话就直接挂了。
再打过去,就已经关机。
想了一下,我忙又将给村头小卖部的袁婶打了个电话。
袁婶一接电话,听说我是云淼,立马压低了声音,好像还刻意走了几步。
这才小声问我有什么事。
我直接问我奶奶是不是在家里。
“她不是去找你了吗?”袁婶愣了一下,似乎想了一下:“她前几天找我帮忙,用手机银行给你转了一万块钱。第二天就说你病了,要去找你,把家里的钥匙都给我了,让我给猪喂食。怎么?你奶奶还没到吗?”
“到了,谢谢。”我道了谢,直接挂了电话。
抱着牛骨棒摸了摸,这是奶奶给人守灵时带的东西,是用来当法器的,农村叫敲梆。
在灵堂敲,可以安魂,让死者安心的走。
如果有孩童受惊,找奶奶收惊收魂,也是敲这牛骨棒,很有效。
而且奶奶一般不收人家钱,就是给点东西意思一下就行了。
现在这牛骨棒都被物业大姐送到我手里了,奶奶可能真的在凌云小区了。
但我不敢一个人去,去了就算送了人头,也救不回奶奶。
奶奶也不会想我去送命,而且凌渊用了上千狐仙的血,才换了这么一条命,这么轻易去送人头,我也对不住凌渊啊。
抱着牛骨棒,我却又不敢再耽搁,得想办法去一趟凌云小区。
至少得确认奶奶在不在,是死是活……
再想办法救她出来。
可等了半天,胡三娘也没有回来。
我先是去护士站,让人帮我联系周雅,要了周雅的电话。
再让周雅帮我联系胡三娘,可周雅说联系不上胡三娘。
更甚至急急的跑了过来,问我道:“胡三娘不是在病房陪着你的吗?怎么走了?”
她知道胡三娘的身份,也知道胡三娘对我的态度,所以脸上有点不太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只是把胡三娘和那御姐急急忙忙走的情况说了:“怕她有什么急事,所以问一下。”
“我去打听一下,你在病房别乱走。”周雅听着也是脸色一沉,急急的就走了。
连胡三娘都走了,我摸着胸前挂着玉佛,心头越发的沉。
可一想到奶奶可能被控制在凌云小区,想到杨慧惨死的模样,心头就一股股的不安。
脑中努力想着怎么进去,又能全身而退。
过了好一会,猛的想起杨慧死的那一晚,凌渊原本在楼下拦着我的,好像是警察来了,他就消失了。
后来警察收尸、整理现场似乎都没有出现其他的事情。
而千狐坟变成凌云小区,也是借着军人阳气镇压着才成功的。
想了想,握着手机看了又看,还是拨通了丁警官的电话。
尽量委婉的道:“丁警官,我想回凌云小区拿点东西,你可以陪我去吗?”
“就是东西比较重要,你们封锁了现场,我怕自己回去不太好。你不放心的话,多带几个警察陪我去吧。”我瞥着窗外的阳光。
沉声道:“比较急。是要拿我银行卡,你知道的我得了急性白血病,住院要钱,再不交的话,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