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子也不知她说的是哪般,毕竟自己也算是护主不力,导致锦苑被围困与山中,只好道:“属下没有跟在殿下身后,还望殿下责罚。”
锦苑便摆手:“我说的是陈也的事。”
“属下有跟,但拿不到十足证据,只确定那方暗卫都与他有交集,也听从他的命令。”
若无证据,郁连峥那边断然也不会平白相信自己,锦苑只想了这些,便觉得有心无力。
正要再问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前院传来通报,竟然是传旨的陈公公来了。
她遣退了徐公子,便又起身往外迎去。
陈公公没带着谕旨,倒是说了一句口谕:“王上有旨,着公主殿下,若是身子好了,便立刻去宫里头看看,哥哥很想你。”
说罢,又扫了一眼锦苑:“请罢,殿下。”
大抵是锦苑在外头作恶太多,这陈公公每次见了她都是一副情绪淡淡的模样,好似多少对她有几分不屑。
但是,礼仪举止又拿捏的很好,也叫锦苑气在心口,发泄不出来。
王城这条路,锦苑如今也算是熟了,只不过这次她没往大殿去,反倒是跟着陈公公一直往后方的花园去。
寻常无事,那李文衍便喜欢在这里舞剑赏花,顺带着溜蛐蛐,这次也不例外。
锦苑来了之后,正见到他耍的开心,但有一说一,李文衍的剑法确实不怎么的,她看过郁连峥练剑,如今再看他,到真有种绣花功夫的感觉。
但围观的婢子太监不这么想,一个个拍手叫好,连连称赞。
这一舞罢了,李文衍兴高采烈的还剑归鞘,这才瞥向锦苑:“来了。”
两兄妹的关系是真的好,李文衍在她面前从来也没有什么架子,以至于锦苑觉得自己最舒坦的时候,还是和他在一块儿。
不必端着。
“哥哥,”她向来也是这么称呼他的,尤其是在人后,不会在以君臣相称。
李文衍挥手:“坐。”
两个人便在后殿的石桌旁坐下,这会儿已经入秋,外头的风其实有些凉,但看着李文衍今天兴致高,锦苑也不好忤逆。
“哥哥找我来,莫不是有什么新鲜事要讲?”寻常,在原书中,这对兄妹好似每次同框便只是讲些八卦琐事,正事那是从来没有一桩。
不过这次李文衍的态度倒没有那么随意,只是看着锦苑:“我听说这次你去福山寺一行,还不忘布施百姓,倒是落了个不错的名声。”
锦苑蹙眉,这件事是千草提醒她去做的,当时还没料到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看来,百姓也是不记仇的,但凡她表现的稍微好一点,不那么跋扈嚣张,大家伙便还是愿意记她的好。
毕竟,她也算是雍国唯一的大殿下了,也是百姓共同的长公主。
“是,往后这样的事,我倒是考虑多做一点。”挽回声名,还是重要的。
李文衍点点头,在看着她的时候却满眼关切:“我听说你遇到了麻烦,被堵在了后山?还吃了毒蘑菇?”
锦苑便忍不住叹气,这真是坏事传千里啊,竟然连李文衍都知道了。
于是点点头:“得亏了郁将军,我才侥幸脱险。”
这本是寻常一句话,但是李文衍却听了进去:“哎呀,我就说郁将军对你是真的上心。”
看起来,他倒是被感动的不行:“你和他相处也有段日子了,婚事考虑的怎么样?”
锦苑怔住:“这和婚事有什么关系,我总不能以身相许吧?况且,上次不是说的明白了吗?”
“没有,”李文衍摆手:“郁将军那边,还有尚书府那边都跟我提了几次,看样子是非你不娶,我这不是不想为难你,才问问的嘛。”
他倒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锦苑瞧了也是无奈:“不行,这事我压根就没考虑。”
“可是,哥哥是替你担心,你这些年来闹得大小事也不算少了,说实话,驸马这个身份,也没多少人敢要的。”李文衍说的痛心疾首,锦苑倒也没想到自己如今这么惨,一个堂堂的公主殿下,竟然沦落的都没人敢要。
但终归硬塞,也是塞的出去,可她并没有成婚的打算,于是摆手:“以后再说吧。”
“那你都老了。”李文衍算是步步紧逼。
这可把锦苑急坏了:“老了就留在王城养老嘛,不是还有哥哥你嘛。”
他到底是不说话了,不过锦苑这么一讲,李文衍倒是铁定了心要送她出去。
眼下两个人在争执也是无用,锦苑便陪他喝了两盏闲茶,就准备起身回府。
李文衍也没留,便让侍卫护送她出去宫门。
路上,锦苑倒是脚步匆匆,路上一直想着方才李文衍说的那些话。
到了宫门处,侍卫才停下脚步,千草便也掀起了轿帘,锦苑弯腰入轿,一低头,视线便划过侍卫的身侧,不由得顿了一下。
侍卫的腰边别着一把长刀,看模样是窄刃弯身,倒是让她想到了一件事。
于是又停下动作,看着侍卫:“刀可否借来一看?”
侍卫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捧着长刀递给了锦苑,随即惶恐的跪在地上,似乎怕她一下魔性大发,就地给他解决了。
锦苑没在意这些细节,只是端起长刀,又缓缓的将刀身抽了出来。
精钢所铸,刀刃锋利。
她便想到在山后的时候,按照郁连峥的推演,这把刀和杀害他暗卫的那把刀,十分相近。
锦苑细细看了几眼,心中越发觉得蹊跷,便又低头看向瑟瑟发抖的侍卫:“这刀,是你们统一由兵部配发的?”
“回殿下的话,是,御侍所用器具都是宫中统一配发。”侍卫诚惶诚恐,千草也在一边看的奇怪,但到底是忍住了没当着侍卫的面去问。
锦苑了解之后也不曾答话,便又将刀还给了他。
回到轿中,千草才又问她:“殿下,那把刀有什么稀奇之处?”
锦苑点点头,便将那日郁连峥所说之事又如数讲了一遍,末了才道:“我听说这些侍卫的兵器,都是由王城御下所属的铁匠铺锻造,同寻常人所使用的并不一样,而且,每一批都被记载在册的。”
“是,”千草只觉得这事来的突然,云里雾里的搞不明白,但依然答道:“这些东西都有出处,只可惜郁将军未曾查到当初那把刀的原身,不然对比起来可就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