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尝尝!”锦苑打小就胃口好,对于烹饪也是极有兴趣的,这一锅汤,她自认为做的不错。
果然,他尝了一口,跟着赞叹:“确实不错。”
“有贤妻良母的潜质。”
锦苑没接话,只当这就是夸赞了。
吃饱喝足,她喜滋滋的在木屋的硬板床上躺下。
半个时辰过去,她睡的正迷糊的时候,却忽然觉得腹中传来一阵绞痛,接着浑身都开始出虚汗。
“郁连峥,”锦苑不知这是什么情况,便只想开口求救,谁料,郁连峥推门进来的时候竟然也是步履踉跄的样子。
他的状况,好似也比锦苑好不到哪去。
“李锦苑,”他有气无力:“你拿的什么东西煮汤?”
“蘑菇啊......”
说完这句,锦苑便觉得意识开始涣散,没过多一会儿,眼前便开始出现重影。
“毒蘑菇啊.....”她如是想。
下一瞬,便只觉得天翻地覆般,整个人都魔怔了。
郁连峥靠着床脚勉强坐下,他吃的比锦苑少,又有内功加持,所以这会儿静下心来,便尝试着将毒排出体外。
熬了几个时辰过去,他终于将那些东西吐得赶紧,清醒过来之后,立时便朝锦苑看去。
她这会儿,早已经不省人事。
此刻已经夜深,床上的锦苑显然中毒很深,翻来覆去迷迷糊糊的说着梦话。
“锦苑?”他自己这会儿也是虚的,只勉力将她扶起,卡着她的腰部,随后掌上使劲,锦苑哇的一下,便吐了出来。
郁连峥皱了皱眉,见她吐得差不多了,又将她放下,随后清理起那些污秽。
一面做,一面后悔,以后锦苑做的任何东西,他估摸着都不敢再吃一口了。
做完这些,天已经大亮,他一夜没睡,现在也有些困倦,只是到锦苑床前的时候,却见着她越发萎靡。
郁连峥伸手一探,发现锦苑浑身发烫,看样子这若是出不去,那这毒应该也是解不了的。
搞不好,她这条小命要交代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的眸色便又沉了下去,还带着几分焦灼。
出到门外,郁连峥从井里打了一盆凉水上来,在给她擦洗了面部之后,又觉着她浑身依旧灼人,手指触到她脖颈的时候,有一瞬犹豫。
白皙的脖颈上因为毒素发散所以沁出了些许细汗,如今放任她去自然不行,但锦苑迷糊着,郁连峥又不好直接下手。
于是捧着她的脸,强迫着她睁开眼睛,问道:“我给你擦洗下身子,叫你别烧的这么厉害,行不行?”
锦苑眼光潋滟,实际上并未有听到他说的一句话,甚至于连面前到底是谁一时半会也没分的清楚。
只是茫然的点了点头。
接着,她便察觉身上一阵清凉。
郁连峥皱着眉,即便外头冷风萧瑟,他心里面的温度倒是直线飞腾,这会儿替她解开了外衣,入目的一片旖旎倒也不是不曾见过,但现在总让他觉得自己有点儿乘人之危。
于是尽量挪开了视线,手指的力道放的极为轻,替锦苑细细的擦拭起来。
好似这种冰冷的刺激确实有用,锦苑的意识也逐渐的恢复了一些,等缓过神来,便见着他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己,而已低头,却看见自己衣衫大敞,连个内兜都不曾穿!
这一眼,把她吓得神志清醒了几分,郁连峥被她的动作惊扰,抬起头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气氛倒是有些微妙。
“你竟然趁机占我便宜!”锦苑没什么力气,这一嗓子没喊出什么震慑力,反倒是软绵绵的,像极了娇嗔。
郁连峥的嗓子立时紧了起来,察觉身体上有了些情绪,便立马避开她:“我经过你允许了。”
锦苑还要再说,这时,却忽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响动。
两个人之前,一个昏迷,一个专心替她降温,所以都不曾注意到山道那边的动静。
这个时候,外头的侍卫们已经连熬了几天,如今将乱石清开,铺出了一条小路。
千草和云清还有陈也等人这会儿恰恰赶来护主,结果门一打开,便看见这幕。
自家主子衣衫不整的相拥在一起,说是旖旎,又好像他们的表情不太对劲。
但几人都没有多想,纷纷又回避了出去。
外头,千草才跟云清低声道:“方才我没看错吧,殿下这是正和郁将军忙着做事?”
云清听完马上红了脸:“哪有婢子在私下说这些的,”说完也有点疑惑:“我还以为殿下不喜欢郁将军呢,难不成是这两天培养出了感情?”
这几个人说着,便听到身后门开,锦苑撑着墙走了没几步,便身子一软。
千草一声惊呼,还来不及走上前去,倒是郁连峥眼疾手快干脆将她横身抱起,径直放在了自己怀里,然后大踏步的到了人群之中。
只瞥了陈也一眼:“怎么这么晚来。”
他一低头,也不敢去看眼前一幕:“属下的动作慢了些,人手不足,已经是连夜在清理了。”
郁连峥也没有斥责,便转眼看向云清:“她中毒了,你过来瞧瞧。”
云清便立马上前,翻开锦苑的眼皮看了一下,不由得皱眉:“吃坏了东西,好在不算严重。”
于是从兜中拿出一列银针,手指翻飞之下,锦苑便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瞧见大家都在,又想到方才那幕,她只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在大家都很识趣,没人再提刚刚的事,一行人便又领着她径直往外去。
这一路,倒是谁都没有耽搁,锦苑在轿子中昏昏沉沉的睡了又醒,在缓过力气的时候,已经在公主府内。
云清给她开了房子,又亲手熬了药汤,端到她床前的时候忍不住连连感叹:“得亏了郁将军内力足,那些东西殿下若是不吐出来,这会儿可麻烦了。”
锦苑完全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只听云清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好奇:“他救了我?”
“嗯,”一边的千草却又接话:“听说殿下可是吐了一地呢,都是郁将军给您收拾的。”
她听罢,倒也没有说话。
这三番五次,她欠下的债倒是不少。
在府中养了一日,锦苑觉得身子好转便又想到自己去福山寺的目的,于是差人唤了徐公子过来,见面便是:“那日福山寺一行,你可有跟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