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一问一答越发快速，录像和记者们哪怕听不懂，也被这种紧张的气氛所感染。
其他评委甚至只来得及在纸上将主要的论点记述下来。
楚榆面前的巨大书写板快速被复杂的公式填满、又擦掉。
直到最后一个论证结论画下，瑟卡夫突然从评委席的椅子上站起来！
“好！很好！”瑟卡夫的语气有些激动，他语速很快：“在第二步和第四步的证明中有一些疏漏，不过……无懈可击！这实在不是大问题，填补一些小的论点证明就可以，最后一个论证是最重要的，如果你的这个论证思路被补充完整，我想，困扰了数学界近三百年的难题也许就要被攻克了！”
瑟卡夫的话令满座皆惊。
其他评委面面相觑。
他们的确是没能提出什么问题，对楚榆的论证叙述也从一开始的怀疑、不屑，到后来的不可置信、接受，认为也许用几何代数的确可以证明数论，可是瑟卡夫说攻克难题？这怎么可能。
不……不可能吧。
几人心底不愿相信，可是纸上写出来的那些数据却又提不出反驳的话。
他们拼命在上头寻找漏洞。
台下，傅轻茵更是身体晃了晃，差点直接从椅子上栽下去。
不可能啊……一个乡下来的女孩，怎么能懂这么多？凭什么能懂这么多？！
自己在做梦吧？
她的眼睛红的几乎滴血。
然而瑟卡夫已经毫不犹豫在评分板上给出了自己的分数：“十分！”
其他几个评委，这时候反而犹豫了。
给高分，他们还有很多地方没听懂，给低分，也要有理由啊……
瑟卡夫教授就在这里，谁知道这老家伙会不会直接来一句：你为什么要给低分？你有什么不同的见解？
那就尴尬了。
几人相对无言，最后难得保持默契，跟在瑟卡夫教授后头给出了满分的评价。
毋庸置疑的完胜！
“哈哈哈！好！好啊！”华司长激动地从观众席上站起来。
他身旁的史密斯面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偏偏华司长还满脸笑容的问他：“史密斯先生觉得我们华国少年，如何？”
能说不好吗？现实就摆在面前。
史密斯只能敷衍地点了点头：“很好，华司长，你们华国有句话叫‘英雄自古出少年’，这么优秀的人才，你们应该也想让她获得更好的发展吧？不如，把她留在m国如何？我保证她在这里能够得到更好的教育。”
华司长顿时脸黑了。
史密斯似乎对自己的提议觉得很满意：“华司长，这倒是个很好的想法，我们两国友好交往，我们的年轻一辈当然也要友好交往，也许，我们应该和教育部联合做一次交换留学的活动？您觉得呢？”
华司长：“……”
这老东西！别以为自己听不出来，他是想把楚榆留在m国？
不过，嘿嘿，楚榆可是小谢对象，有小谢在，她怎么可能留在m国？
至于史密斯说的这什么交换留学，倒的确是件好事，华国太缺技术也太需要人才，要真的有这个机会，或许可以跟教育部提一提。
两个身在高位的人各自打着心中的算盘，三言两语将这件事记上行程。
楚榆也从辩证台上走下来。
此次的国际数学竞赛至此基本宣布结束，然而这还不是最终的结果，最终的金银铜奖牌要等三日之后才会在颁奖典礼上颁发，届时到场的媒体记者将会更多，场面更大。
这也是学术类竞赛和其他类别比赛不同之处，一般的比赛都是比赛过程备受关注，而曲高和寡的学术类比赛，只有成绩出来后，才会获得世人的目光。
不过即便如此，楚榆拿到金牌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
许多记者和媒体朝她围拢，采访她有没有信心拿下这次竞赛的金牌，作为华国历史上第一位有望拿下金牌的选手有什么想法等等。
楚榆简单应付了几句，就要拨开人群朝外走，却又被一名工作人员叫住。
工作人员将她带到后台，居然是瑟卡夫教授在等她。
“瑟卡夫教授。”面对这位精神矍铄的数学界泰斗，楚榆并不拿大，乖乖问了好。
对方也朝她点了点头，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扫视了好几圈，没有在上面看到什么骄傲忘形的神色，才满意地笑了：“嗯，兰科向我提起你，我还觉得他夸大其词，亲眼见到了，果然是天才出少年，我今天把你单独叫来这里，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留在m国的意愿？”
“嗯？”楚榆一愣。
瑟卡夫继续道：“如果你愿意留在m国，我可以让人为你办理m国的身份国籍，另外，我还将收你为弟子，让你直接到麻省工求学，业余之外，我会亲自教授你数学的相关知识。相信以你的才华，用不了多久，将会成为下一个兰科。”
说罢，他面带笑容，看向楚榆，等待她的回答。
留在m国，获得m国身份，到麻省工求学，甚至，成为他瑟卡夫的学生！
任何一样，都是巨大的诱惑。
瑟卡夫笃定楚榆不会拒绝。
然而让他失望了，楚榆的诧异只是一瞬，在他这段话说出来后，她几乎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抱歉瑟卡夫教授，我是华国人，也是华国的学生，我出生自华国，生长自华国，将来，也会在华国老去。我很希望能聆听您对数学的造诣，但是，抱歉，我志不在此。”
说罢，楚榆对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瑟卡夫脸上露出片刻的迷茫。
兰科从不远处走过来，他似乎已经猜测到了楚榆的回答，道：“老师，她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也许，”瑟卡夫皱着眉：“但是她不该浪费自己的天赋，m国是教育的领航国家，也是近代科学的发源和传播地，她如果真的有远见，应该留下来学习深造。可是她却说自己志不在此。虽有才华，目标却不坚定。”
是吗？
兰科闻言不置可否，若老师真的有他自己所说这么无私，这么多年，就不会将自己的授业范围限制在m国以内。
